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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木盒，一时没有动作，朝着白容调挑了下眉：“白先生还真是不客气。”我都没答应帮忙呢，他就将东西亮了出来，我现在想拒绝都张不开嘴。最重要的是，看到这个木盒，我也有点好奇里面的东西了。

这只木盒的确精妙，巴掌大小，上面刻着大堆的浮雕。像是草木生长时，刚刚绽放出的枝芽，半卷半开的叶子铺满了盒子的外表。木盒是明红色的，透亮的几乎能照见人影。但是盛放东西的盒子就这么名贵，那盒子里面的东西，一定不容小觑。

白容说：“季先生只管看上一眼，不管任何结论，我都愿闻其详。”

我瞥了眼白容，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谢知意：“谢小姐，上次我就想说，数月未见，谢小姐清减了许多。”谢知意以前只是面色苍白，如今整个人消瘦的不像话。我有些好奇，谢程渊死了，谢老爷子又抱病多年。

我才不相信谢知意是一个悲天悯人，重视亲情的人。否则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生父亲死在谢程渊手上，又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哥哥。那她现在这副油尽灯枯的面容又是怎么回事？

谢知意冷淡了许多，全然没了昔日明艳的模样，她那双眼睛里，好像透露着无尽的疲惫：“多谢季先生记挂，我很好。”

一句生硬的回答下来，我也不好在询问什么。我将木盒拽到身前，抬头看了眼白容，反手将盒子打开。与我料想的不一样，里面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而是一张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白纸。

我疑心大起，将白纸展开，里面是一幅色彩鲜明的画。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服饰，上面用红线勾勒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鸟，羽毛和尾羽尖带着一抹白色。那只鸟有一双殷红的兽瞳，带着穿透人心的妖异没敢。

这是，昭羽？

我努力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心底，脖颈上传来一抹炙热之感。

“这衣服上的图腾看上去，有点特殊。”

白容笑了笑：“我也觉得很特别，所以才想着来询问一下季先生，可曾见过相同的画像。或许也有刻在瓷器上，画在脸上的。”

我何止是见过相同的画像，就连画像上的那只鸟我都见过。我不动声色的盯着画纸看了两眼：“这东西我看着眼生，不过既然画在服饰上，想必这只鸟应该很重要吧！”

“不错。”白容点头，“很久之前，有一个隐匿的氏族，那时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我听说这只鸟，就是氏族所供奉的，也是他们世世代代信仰的神灵。只不过后来氏族衰败，很快就被时间锁淹没了，渐渐地，他们是否存在过也成了谜。”

“白先生怎么会知道这些？”

“从古书上看来的。我小的时候，家里存放着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面曾记载着这个氏族，以及他们信奉的神灵图腾。根据书中记载，这个氏族的陨落，也跟神灵有牵扯不断的关系。”白容幽幽的说这话，声音还没落地就散了个干净。

我有些恍惚，他所说的话，至少有一半以上是真的。可是白容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昭羽有兴趣？

“白先生恐怕要失望了，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图腾，给不了你什么有用的结论了。”

白容眨了下眼，倒也不生气：“没关系，那这个盒子，季先生就先收下吧！倘若日后能见到跟图腾有关系的资料，还请季先生通知我一声。”

我万万没想到，白容会把这张图纸交给我。这顿饭吃得我如同嚼蜡，坐立不安，偏生我还要维系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坐在对面的白容起身，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一抬眼，正巧对上一双幽暗的眸子：“谢小姐有事？”

谢知意放下手中的水杯，身子前倾，细声说道：“季先生，其实早就见过那个图腾了吧？”虽然她用的是疑问句，可语气却笃定果断，就像是看穿了我所有伪装一样。

我佯装镇定：“谢小姐的话，我有些没听明白。”连谢知意都能看出我撒了谎，那白容岂不是也能看破。难不成我伪装了半天，在旁人眼里只是拙劣的笑话？

“季先生不用紧张，都说当局者迷，我能看出来，不代表白容也能看出来。”谢知意瞥了眼远处，“季先生也不用介怀，说不说都是你的自由，旁人无法干涉什么。

稍稍安了心，又不明白谢知意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忽听谢知意声音轻缓的道：“季先生，我们做笔交易吧！”

“谢小姐的意思是？”谢知意好端端的，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我知道季先生最近在调查冰雕藏尸案，我知道凶手是谁！”

谢知意的话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我坐在原地没动，也不知道自己脸上什么表情。可我总觉得，那一层纸糊的伪装，现在早就被撕扯干净了。

谢知意轻缓的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季先生，幕后的凶手是谁。只要季先生答应，帮我一个忙。季先生放心，我的条件，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我狐疑的望向她：“谢小姐就不怕我反悔？”我说为什么白容和谢知意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原来这背后的水还很深。

“季先生不会反悔的。”谢知意笑了笑，抬手将碎发拨到了耳后，“如果季先生反悔了，那也只说明，是我识人不清，怪不得别人。”

那双漆黑的眼珠在我对面，透亮的不可思议。

接电话的白容很快就回来了，我趁着他回来的功夫，连忙起身道别：“白先生，我家里还有点事，以后要是有消息了一定会通知你，我先告辞了。”

白容也不阻拦，我踏出餐厅之前，一直都能察觉到落在背后上的那道目光，好不容易走到拐角处我才松了口。从初次见到白容之时我就感觉到了，这个人一直给人一种不太说服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一样。

我低下头，将谢知意塞给我的纸条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两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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