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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算明白了，刚才那些人奇异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先生？”

我僵立在原地，直到耳边传来好几声呼喊我才回过头来。颤抖着指尖将娃娃拿下来，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稳住心神：“这只娃娃，我也忘了是从哪买的，好像早就绝版了。”

“这样啊！”男人失望的点了下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娃娃，“那先生，这只娃娃，你卖不卖啊？”

我骤然想起那一日他们争夺娃娃的场景，小心的摇了下头。

“那好吧，可惜了。”幸亏男人没有纠缠，叹息了一句就离开了。

我颤颤巍巍的将娃娃捧在手心，明明严寒之地，却感觉上面的温暖还是热的，就好像在摸一具上一秒刚刚断气的尸体一样。

胡凡潭先前一直没说话，他沉默了半天，低声道：“如果这个娃娃实在甩不开，就回去让我姐和文书看看。”

胡伯伯和胡伯母出了远门，短期之内应该回不来。胡家的姐弟三人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一点也不好奇他们的去向。如今这种情形，也只能回去从长计议了。

我纠结了半天，突然忘记了娃娃是怎样绑在腰间的，无奈之下，只能拎着娃娃的头发将它提在手上。那一瞬间，娃娃的眼神委屈又愤怒。我心里想着，总不能这头发，也是从死人身上剪下来的吧。

不过就算是死人头发，也比人皮好接受的多。

心不甘情不愿的拎着这只娃娃，我们溜到了车祸最近的地方。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几辆车祸的车辆，几个人围在护栏边，正在商讨着什么。

桥边的栏杆被撞坏了一处，却没有断裂，是远远不够一个人掉下去的空间。虽然事发突然，可倘若真的有一个人从桥上掉下去的话，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吧？

“真邪门！”

我听见角落里传来低声的谈论：“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前面两辆车相撞，一时没刹住车，可我总觉得货车里根本就没有人。”

“你眼花了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又出了这档子事，要不然先回家休息两天吧！”

听到这，我悄悄走了过去：“这位大哥，你刚才说，觉得货车里没有人，这是为什么啊？”说话的男人一下子闭了嘴，一脸警惕的望着我。

我脸上扯出一抹笑：“实不相瞒，那两辆车撞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觉得货车里没人。刚才听你这么一说，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的表情松懈下来，神秘兮兮的道：“对吧，我就说嘛，我不可能眼花的。”

寒暄了两句，我不光套出了司机的名字，也将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套了出来。

男人名叫姚亮，事故发生时，他就在公交车后，也是发生车祸的车主之一。当时车祸来的突然，好多人都没回过神来。姚亮是看着眼前的公交车突然横了过来，一下子撞到了公交车身，所幸冲击力不大，只震碎了玻璃，留下一点轻伤。缓过神来后，姚亮就看向了罪魁祸首，当时他还想着，谁这么不要命，居然还敢逆行。

可他这一看突然发现，货车的玻璃全都被震掉了，驾驶位上却没有人，当时他还以为是人被撞晕了过去。无论怎样，总归是人命重要，确认身上没有重伤之后，姚亮就朝着货车跑了过去。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货车上是空的。

当时姚亮被吓出一身冷汗，可他想着，如果没有司机的话，货车怎么可能开到北安桥上来，他就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

“会不会是货车司机见事情闹大了，趁乱偷偷跑掉了？或者，他是掉到江里了。”姚亮身边的女人还猜测了一下。

姚亮反驳道：“一下车我就跑了过去，过去的还有好几位司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跑掉？更何况货车虽然玻璃碎了，可门却关的严严实实，在没翻车的情况下，他只有可能挂在车窗上，怎么可能掉下去？”

排除了货车司机失踪的所有可能性，那就只剩下了一种。那辆货车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货车司机。要想证实我的猜测，只有找到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我想了想，迎面跟货车撞上的公交车司机，或许能为我解开谜题。

“对了，那位公交车司机呢，他伤的严重吗？”

“好像伤的不轻，人被扶下来的时候就迷糊着，后来听说昏倒了，被救护车拉走了。”

我打听了两句，堵住的路段也疏通开了，我存了个心眼，偷偷将腰间的娃娃丢到了江里。我回到车上时，司机还笑眯眯的问。

“小伙子，你腰上那个娃娃呢，不会是弄丢了吧？”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那个娃娃就已经回到我身上了，我低头看了看身上低声应道：“是啊，可能丢了吧！”最好它这辈子都别回来。

司机的声音有些惋惜，我猜想，他应该也是看上了那只娃娃，所以才会特意问上一句。

我这一路提心吊胆，害怕低下头，腰间又多了东西。临下车时我还仔仔细细查证了一遍，等我关上车门时，正准备回身进门，眼角突然瞥见了一样东西。

在后车窗上，那只娃娃冷冰冰的看着我，它浑身湿漉漉的，就像是一个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人，头发上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水。难不成我刚刚在车上殚精竭虑之时，它就一直在我身后看着我？

“凡潭，凡潭！”我连忙叫喊了两句，“你看到那个娃娃了吗，它就在出租车上。”

我话音还没落地，车辆绝尘而去，胡凡潭迷茫的眨了下眼。

回到胡家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拉着胡文书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半晌，胡文书才慢吞吞的道：“是有点不对劲。”

“将娃娃捡回来的人是胡凡潭，刨开娃娃肚子的人是姐姐，把娃娃埋在池塘里的人不是你，第一次丢到娃娃的人也不是你，它为什么会选择缠上你呢？”

胡文书的这些疑虑，这正是我所担忧的，被娃娃缠上倒不算什么，我就是担心它会带来其他无法预料的灾祸。

胡珞纤抱着孙锦安的手微松，面无表情的道：“小鬼跟着你。”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还挺不乐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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