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远“哦”了一声。

操控游戏的人，高冷得一句话都不说。

【夭寿啦，万年单身狗竟然有人约！】

千篇一律的商场，千篇一律的人群。

沈江远莫名其妙。

司笙没搭话。

“……”沈江远叹了口气，只手揣兜里，“你上次说，他刚毕业那会儿，做什么的来着？”

……

司笙拿着水杯回来，听到手机叮咚作响，望了眼纪录片，心不在焉地把手机掏出来。

“做梦去！”

“好的，我们现在在三楼，飞行体验馆是五楼——”

与此同时——

司笙慢悠悠往前走，懒散地答“研究无人机。”

后来，是沈江远跟她一起，重新把雪人堆好的。

沈江远挂了电话。

司笙决定要送的礼物，在文里，大概属于“万恶之源”。

【膜拜大佬，玩个消消乐也能有百万人气。】

【听听这语气，能不能有点直播时的高冷样儿？】

明天见。\(o)/~

低头一瞥身上的大衣，司笙倒是疑惑起来。

沈江远无语凝噎。

刚拍到谁了？

饮尽一杯水，司笙张口就问“沈闺蜜，去逛街吗？”

数不清的弹幕立即遍布整个直播间。

【陶乐乐】好羡慕呀。

司笙走过去，“不是说约商场吗？”

下一刻，他整张脸就怼上了屏幕，眉飞色舞地跟上百万人炫耀“有朋友找我去逛街，不播了。你们自个儿玩去吧！”

“给你的。”

“你又没说你坐地铁过来……”沈江远咕哝了句，“捎你一段。”

嘶了一声，沈江远清澈好听的声音里伴随着惊奇，从两个方向传来——

【陶乐乐】你看看。

“新年礼物。”

感觉胸口被捅了两刀，沈江远嘴角微抽，“撒个谎不行？”

陪逛了几家店，沈江远忽然察觉到异样，问“你找我来陪逛，不会是想给凌西泽选礼物吧？”

？

【去吧去吧，难得有个朋友，崽崽不容易。】

司笙收拾了下，出门时，想到什么，折回来，又把先前买的手表捎上了。

沈江远侧首，盯她片刻，拧眉说“你这衣服，穿两年了吧？”

看在礼物的份上，沈江远做好打杂提包的准备。

没记错的话，这位‘校友’是让尚经理联系第一附中校长送的奖品，昨天放假，应该是今天才送到的……

司笙隐隐有点印象——

茶几斜放着ipad，正在播放纪录片。

拾掇了一番，又炫又酷，身高腿长，风吹乱他的碎发，俊脸惹眼，引得来往姑娘、大婶们频频侧目。

话音戛然而止。

一听这话，沈江远险些原地跳起来，控诉道“你那叫找乐子吗？那叫送死！司笙你讲良心，我当时都快抑郁了，结果你带我去做什么？蹦极！蹦极！没准备好就被你一把推下去了，我命都没了半条。”

当时有小孩手不规矩，雪球好死不死地砸中她，她就……

叹息一声，司笙拿起手机，拨通了沈江远的电话。

下一瞬，司笙眼睫微垂，抬起时，眸里一片清明透亮。

半晌，他问“去哪儿逛？”

问世间书为何物直叫人天天吃屎

。

“……”

……

司笙把袋子扔过去。

“要买衣服吗？”

沈江远无言以对，自尊心受到重创。

点击鼠标的声音终于停了，那只手移开，摸索到手机，接听。

视频里除了游戏声响，就是点击鼠标的机械声。

账号风眠wo。

左下方的摄像头对准一只握鼠标的手，骨节分明，镀着薄薄一层光，泛着冷白，挺养眼的。

司笙道“随便逛逛。”

手表，他不稀罕。

“你心玻璃做的？”

“……”

拉副驾驶门的动作一顿，司笙故意看过来，“那怎么着，还我啊？”

“是么？”

“啊。”

跟沈江远认识，是两年前的冬天。

少顷，ipad里就响起悠扬的手机铃声。

沈江远却没打住，“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就跟小孩儿过不去呢？”

屏幕一暗。

哈哈。

抬手将其捞过，沈江远狐疑地问“什么？”

“还不是怕你搁家里把自己闲死。”

【主播主播！左边！麻烦镜头往左边挪一下！】

椅子被推出一段距离，沈江远难以置信道“不是，这么个美人儿邀请我，结果就纯逛？”

【ra神，你还记得你叱咤风云那些岁月吗？不要自甘堕落啊！】

如果是利用课间休息解开的，那这小子应该有点天分。

司笙一扬眉，“我先前带你去找乐子，你之后不是死活不肯再去吗？”

加上‘新年礼物’，就不一样了。

喝水动作一顿，司笙无言，寻思着沈江远这货怕是真闲出鸟来了，手指轻点屏幕，进了直播间。

－－－－－－题外话－－－－－－

看清楚手表牌子，沈江远匪夷所思，旋即假惺惺地说“这怎么好意思……”

定睛一看，懵了。

【陶乐乐】司姐姐，z神那个神秘的机关盒被打开了！公开教程的竟然是个中学生！

点击退出视频，再一刷新，见到个熟悉id的直播提醒。

“市场上能买到的无人机，他手里能没有——”

【我竟然在这里吃到了ra神的瓜。】

“那也没必要逛啊，你就不能带我去找找乐子？”

入冬第一场雪，大雪封城，得知易中正病情的司笙刚从医院出来，路过一公园，就撞见颓废得叼着草蹲路边看小孩儿堆雪人的沈江远。

沈江远得意一扬眉，拎着‘新年礼物’，眉开眼笑地坐进车里。

如此想着，司笙没太在意，回应了陶乐乐几句，遂继续观看纪录片，没想纪录片已经播放完了。

提及初见往事，沈江远扼腕叹息。

沈江远好奇地看过来，“什么？”

图片里的攻略，条理清晰，因拍照时漏了课桌和校服一角，所以网友一致认定他是中学生。

“嗯。”沈江远一咧嘴，止不住想乐，“你穿这一身，一脚踹倒小孩儿雪人那一幕，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这二货看来是真没朋友，新的一年，才第二天，竟然直播玩消消乐。】

满屏的弹幕。

嘲笑意味过于明显，司笙一个威胁的眼刀扔过去。

司笙轻笑，“不买了，随便逛逛。”

【禽兽！】

然后他就说：“最新章节请到

阅读！”

“你要不碰那雪人，就你长的那样儿，我保不齐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消息持续不断地发过来，司笙点开浏览后，见到她发的截图。

司笙有种逃脱一劫的感慨，“万幸。”

【刚刚路过的不是ra神吗？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

“约会的那种，还是纯逛街？”

【陶乐乐】[图片]

“后来你不是没抑郁了吗？”司笙毫不心虚。

好像是第一附中的？那是她高三转到封城时读的学校，说起来算校友了。

连扛着扫帚路过的清洁阿姨都多看了他两眼。

……

【美女！土拨鼠尖叫——我截图截糊了都被她美得舔屏！】

“那你买个无人机呗。”

【听听，这是人话吗！】

青年莫名其妙地抓了抓头发。

司笙报了一商场的名字。

然而，就算如此，弹幕和打赏都没消停过。

也怪那雪人堆得没技术含量，根基不稳，一碰就倒。

司笙说“纯逛。”

“一个小时后到。”

一位举着云台、正在直播的青年，正准备上楼之际，瞥了眼手机，密密麻麻的弹幕让他一惊。

【女的？嗅到狗粮的味道。】

挑着眉看着屏幕，司笙提醒道“关直播。”

她问“这你都记得？”

司笙刚出地铁口，就见到路边倚靠着车门的沈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