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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30 雾霾谭青

作者: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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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邓少屺为感谢前天谭青亲自带领井子冲修理铺师傅到黄土铺来修坏了的拖拉机,趁到步囩桥办事,顺道带着三个战友兼伙计前来感谢。

谭青先祖叫谭侃,正统年间进士,授予户科给事中。明景帝监国时,其上书建议挑选将才、招募民壮、使用战车三件事。时,正用兵,朝廷下令减少天下学校师儒的俸禄,谭侃上奏恢复原额。

户部尚书金濂违犯诏令征取租税,谭侃弹劾之。石亨的侄子石彪侵占百姓产业,谭侃请用重法处治之,同时,严禁勋戚、宦官强夺小民,有关官员隐瞒不报的与之同罪。

天顺六年,谭侃奉命考察属吏,上奏罢免了布政使王允、李正芳以下等一百六十人,其最后顺便说道:“那些年龄与臣相当,不胜任本职工作的人,臣都把他们罢免了,臣也请求罢免。”诏令不许。

谭青八十年代初毕业于芗省工学院。其仕途起点是县工业局,后因拒绝局长公子的野蛮追求,被下放到井子冲乡农技站。又两年,离开农业口,担任井子冲乡团委书记。

见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气质不凡的人,谭青、邓少屺等人赶紧跑过来与黄镸河打招呼。黄镸河忙将谭青、邓少屺等介绍给京城客人,接着又将京城客人介绍给谭青、邓少屺等。

谭青热情地与大家一一握手,而后说道,既然是京城客人,那我就代表井子冲乡团委欢迎大家到会客室去喝杯茶,如何?

黄镸河接过谭青的话说,去办公室就不必了,我看这样吧,谭书记,你先带我们去上次那个叫“俏江南”的餐馆吃中饭,然后,我们一起去包蕉亭村参观谭季缄烈士的故居,好吗?

谭青连忙说,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便领着大家往俏江南走。

看到谭青领着一大帮人前来用餐,老板忙不迭地将客人迎了进去。安顿好后,趁老板准备饭菜的功夫,谭青将黄镸河、郑国渠、紫罗兰叫到一边,说道,书记、乡长都在办公室,要不要请他们一起参加?

郑国渠说道,虽然,京城客人的目的地不是井子冲,但既然谭书记碰见了,如果不告诉领导,可能不好。

紫罗兰也说,还是告诉的好,来不来由领导自己决定。

黄镸河说,一切由谭书记自己决定。于是,谭青快步向乡政府走去。

看着谭青远去的背影,荷花淀有些不是滋味。无他,谭青对黄镸河的热情,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朋友关系。而且,凭女人的直觉,他们似乎有了肌肤之亲。

这时,黄镸河对大家说,这位谭青书记是我们下午要去参观的谭季缄烈士的后人,其祖父与谭季缄烈士是亲兄弟。

大家听后不禁唏嘘,好像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这时,班农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镸河,刚才这位叫谭青的书记,是三一八惨案谭季缄烈士的后人?黄镸河回答说,是的,你有什么发现吗?

班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外婆叫刘和诸,系刘和珍烈士堂妹。刘和珍烈士在三一八惨案中遇害时,我外婆正好在京城,也参加了罢课,是剩存者之一。

后来我母亲在整理外婆的遗物时,发现一本很老的日记本,上面记述了刘和珍、杨德群、谭季缄等人的遇难经过。

其中特别提到,如果当时要不是谭季缄表弟蒋廷域奋不顾身将她压在身下,她极有可能牺牲在军政府刽子手的屠刀之下。

班农说完之后,大家全都睁大了眼睛。尤其是黄镸河,好像中风一般,模样甚是吓人。田亩见状,立即来到黄镸河的身边,问道,镸河,你怎么啦?黄镸河犹如梦中人,喃喃道,班农,你外婆的日记本,现在还有吗?

班农回答道,外婆的日记本一直由我母亲珍藏。读初中时,由于调皮捣蛋,经常被别的学生家长找上门来告状。母亲教育我,特意拿出外婆的日记本,给我一遍又一遍地讲外婆的故事。至于现在还在,我想,应该还在吧。

黄镸河问道,关于蒋廷域,你外婆在日记里还说了些什么?班农有些好奇地问道,镸河,这个叫蒋廷域的人,莫非你认识?黄镸河先点了点头而后回答道,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我的曾祖父。

听此,大家再次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沉默半响,班农再次说道,我外婆在日记中说,民国八年,谭季缄从芗省省立农校毕业后,远赴日本留学。其表弟蒋廷域接踵考入同一学校并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三年后蒋廷域由郭亮介绍加入某党。随即,中G芗区执行委员会成立,蒋廷域协助郭亮到墰州新河、乐州车站开展铁路工人运动,建立粵汉铁路乐州工人俱乐部,组建乐州火车站党支部。

为抗议铁路当局压制工人运动,郭亮、蒋廷域带头卧轨,发动了震撼全国的粵汉铁路大罢工。随即,粵汉铁路总工会成立。郭亮被推选为秘书,蒋廷域协助郭亮工作。

接着,芗省工团联合会成立。毛某人和郭亮分别当选为总干事和副总干事,蒋廷域当选为干事。又一年,蒋廷域随郭亮到铜官领导陶业工人抗税斗争,迫使墰州县政府取消“窑门捐”、“执照税”等。

国共第一次合作时,根据党的指示,郭、蒋两人以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郭被选为国民党芗省临时省党部委员、国民党芗省党部执行委员,蒋廷域协助郭亮进行工农运动。

五卅惨案发生后,郭亮联络各界成立五卅惨案芗省雪耻会,被公推为主席,蒋廷域协助郭亮组织镸沙两万多人举行夏季总罢工。

民国十五年,为反对张作霖联日祸国,谭季缄被留日学生选为归国代表。受党委派,蒋廷域赴京帮助谭季缄开展宣传工作。经历三一八惨案后,我外婆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蒋廷域,却遭到了蒋廷域的拒绝。

此后,蒋廷域彻底消失,我外婆因此大病一场。

就在大家云里雾里猜测蒋廷域为何拒绝班农外婆的爱情之时,谭青一个人往餐馆走来。

注意到谭青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阴霾,黄镸河迅速结束话题,热情洋溢地对谭青说,谭书记,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谈论谭季缄烈士。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在座的京城客人中,有一位是刘和珍烈士的外甥,你猜猜看,到底是谁?

谭青瞬间明白了黄镸河的用意,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声调回应道,是吗,黄镸河?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哦?黄镸河回答道,哪能呢,谭书记,你尽情地猜吧,也许好戏还在后头呢!

于是,谭青用那双的大眼睛在几个男人的身上反复逡巡。那情形就好像大龄剩女在爱情超市挑选新郎。约莫三分钟后,谭青将目光锁定在班农身上。

又一分钟,谭青缓缓地走到班农身边,捉住班农的双手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刘和珍烈士的外甥应该就是你了。

此刻,大家不得不相信,有时候,人是受神祗召引的,否则,你就无法解释,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会在冥冥之中走到一起。譬如,眼下的谭青和班农。

由于太高兴,谭青在午饭开始后,喝了很多的酒。尽管黄镸河、郑国渠、紫罗兰帮她喝了很多的酒,但她还是不可救药地醉了。

想到吃饭之前谭青的“空手”而归,黄镸河判断,很有可能是井子冲乡的书记和乡长都拒绝了谭青的要求。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拒绝一个受到市、县两级常委集体隆重接待的博士、硕士“参访团”?莫非里面还有别的缘故吗?

想到这里,黄镸河走到郑国渠和紫罗兰身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一是荷花淀在餐馆老板的客房照顾谭青,直到谭青醒来;

二是老郑、紫罗兰带京城客人去包蕉亭参观谭季缄故里,今晚的晚饭就安排在包蕉亭村谭青的家里,为此玉米坐拖拉机过来,顺便将肉、菜、酒一起买来;

三是他和邓少屺等人带南巨川、冯熙瑶、林秋培、江水清、简阳域五位记者到井子冲煤矿去转转,作为东道主,总得为他们一些新闻素材,否则,他们回去不好交差。

听完黄镸河的想法后,郑国渠首先表达了,说道,这样安排,对各方面都比较好。紫罗兰虽然感觉到什么地方有些不妥,但还是表达了。于是,分头行动。黄镸河、邓少屺等带着记者们朝井子冲煤矿走去。

井子冲煤矿位于井子冲街西端,由此往西是步河以及步河造就的步河町。町,本义田界或田间小路,古代地积单位名,后泛指田地、田亩。

煤矿是步囩桥区仅有的两家国有工矿企业之一,所产为优质无烟煤。另一个叫汪家坳煤矿,在井子冲南边。有支线与鸟七公路连接,路口就在井子冲南一公里处。

受鸟堂村民拦车收费、毁车扣人事件影响,平时车水马龙的煤场,此刻安静得如同坟场人有些接受不了。一排排停止装载的大卡车密密麻麻停在公路两边,总数上百。

常言静水流深,井子冲或许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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