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君子中，程不识的反应比较特别。√

程不识六十年代中毕业于芗省第一师范，简称“一师”。“一师”前身为南宋张浚、张栻父子创办的城南书院。

光绪二十九年，城南书院被改为芗省师范馆。十一年后又改为芗省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从这里走出过一位震惊世界的伟人。

工作三年后，程不识以调干生身份被保送至京城师范大学，与女魔头谈后兰有过亲密接触。

谈后兰与清崋大学侩达夫、北誩大学乜原子、航空学院寒艾静、地质学院王亣彬，统称为首都造反派五大领袖，领导、参与了六十年代中一系列造反活动。两年后，谈后兰靠边站，程不识亦被发配至红日山五七干校劳动改造。

时，幸华年是进驻屺阳的军宣队政委。由于幸华年的小姨子是程不识在一师的同学，程妻找到幸华年，希望军宣队能够干预五七干校对程不识的改造。在小姨子及程妻的恳求下，幸华年妥善地保护了程不识和另一位大领导。

该大领导即是在芗省如雷贯耳的许甚至。

所谓“妥善保护”，就是与红日山所在的包圣殿公社书记桂人街及屺阳第三大造反派头头、时任红日山大队革委会主任聂卫东联手，义正辞严将程不识和大领导从红日山五七干校，转移至米江陶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过程中，程不识突生大病，九死一生。神医黄华张果断出手，大胆用药，才将程不识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三结合时，大领导许甚至复出，担任芗省革委会副主任。幸华年转业至地方担任南山县委书记，程不识担任县委办主任。

七十年代中，许甚至担任省长，幸华年调任苕州地委副书记，程不识担任苕州地委副秘书长。八十年代初，许甚至调任京城，幸华年担任荇州市委书记，程不识调任荇州市委秘书长。

程不识老家荇阳县曲栏镇葙西村，与王船山同乡。王船山系湖湘文化的精神源头，与黑格尔并称东西方哲学双子星座。其一生主张经世致用，坚决反对程朱理学，自谓“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

面对先贤，程不识自觉愧对祖宗。由于站队问题，对黄镸河提出的村第一书记只能付之以沉默。

上述六君子的表现幸华年很满意。在未得知水立方是水乡漠的女儿之前，幸华年还信心满满要接待好这些个博士和硕士，尤其是三个女海归，对其吸引力尤大。

而当何鲁告诉他水乡漠的女儿就在其中，而且还是发起人和组织者，幸华年就心生厌恶，暗地向夏恭传达了不屑。

至于夏恭如何领会幸华年的暗示并示意其他君子，幸华年无需关心。但戏还得唱下去，否则，白鄂纪那里不好交待。毕竟同朝做官，必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幸华年问道，这个，小黄，你是怎么想到要去米江做第一书记的？

黄镸河回答道，去米江村做第一书记，这是我“入仕”以来，思考最多的一件事。我的想法是，与其在乡党政办做勤杂的工作，还不如到农村一线做一些最基础的工作。毕竟中国要实现现代化，农村治理现代化是必由之路。

理由呢？夏恭问。

黄镸河回答道，如果只有城市和工业的现代化，而没有农村和农业的现代化，这个社会一定是病态的，不稳定的，是一定要出问题的。在这个现代化的过程中，农村基层党组织的作用至关。

由于我学过经济学、法学、政治学、人类学，有这方面的理论储备，现在欠缺的就是实践，恳请领导给我这个机会。

什么是村第一书记？米卢问。

黄镸河回答道，所谓第一书记，即是选取党政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优秀年轻党员干部，到软弱涣散村或贫困村担任党组织负责人，即第一书记。第一书记在当地乡镇党委领导和指导下，带领村两委成员开展工作。

具体职责呢？宋涛问。

黄镸河回答道，其主要职责是帮助和加强农村基层组织建设、推动脱贫致富、提升乡村现代化治理水平。

能否再具体一点？谭平湖问。

黄镸河回答道，村第一书记一般任期两年以上，不占村两委班子职数，不参加换届选举。期间，不承担派出单位工作，原人事关系、工资和福利待遇不变。组织关系转到村党支部，由县、区、乡、派出单位组织部门共同和考核。

寂静无声数分钟后，幸华年将目光投向了市委政研室主任刘步，问道，你的意见呢？

刘步是老三届。作为知青，曾插队于苚州市东峖县永丰甸乡。后用性贿赂公社一把手，遂以工农兵学员身份复旦大学学习。毕业后，分配至苕州地委办公厅。

幸华年调任苕州地委副书记时，程不识经过多方考察，安排刘步做其秘书。幸华年调任荇州市委书记时，程不识将其带到荇州，担任市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

由于所学为新闻，刘步对经济的了解也主要是通过新闻，故对村第一书记知之甚少，回答起来有些吃力。

斟酌半天，刘步说道，既然村里已经有了书记，再安排一个“第一书记”，是不是多此一举？还有，村书记会接受吗？如果村一把手带头抵制怎么办？

幸华年对刘步的质问很满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将目光投向陈语焉，问道，你是宣传部长，如何看待村第一书记？

陈语焉乃苚州薪田女子，其踏入仕途纯属巧合。恢复高考那一年，陈语焉从芗省艺专毕业，分配到荇州一中教音乐。说起来，水迹还是她的学姐。因此，对农民歌手周肇岐，她是略有耳闻的，对水迹嫂子李鱼也是相当熟悉的。

参加工作后，于某次宴会上，被当时的团地委书记新街口发现，硬是从教育局将其要到了团委。由于唱功了得，表现出色，陈语焉很快获得提升，从副科长、科长一直做到团地委副书记。

三年后调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荇州日报社长。两年前，由于原宣传部长重病不治突然去世，陈语焉擢升部长。

由于其仕途升迁与幸华年没有太多的关系，而当年提拔他的新街口，现已官拜省委统战部长，故其说话与做事，比较尊崇本性。

陈语焉回答说，虽然村第一书记与以往驻村干部差不多，但得到了加强，负有改造纪律涣散没有执行力的农村党支部的重任。在这个意义上，可以从试点开始做起。

对陈语焉的回答，幸华年未置可否，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另一桌的郭启凡。

郭启凡同柏树坪、周培荣一样，当过土改干部，上过“速成中学”，毕业后考入湖兰大学经济系，是真正的科班出身。

六十年代中，郭启凡官至屺阳县长。从七十年代中开始，先任屺阳县委书记，后任荇州地区行署副专员。荇州地区与荇州市合并时，与幸华年搭班子，担任荇州市长。

郭启凡乃苚州宁远县下灌村人，与湖广第一状元、麻将鼻祖李郃同乡。唐大和二年举贤良方正，李郃获荐赴考，擢为进士第一。由于得罪宦官，被排挤出京。后以政绩突出累官吏部侍郎，授正议大夫。

由于在在屺阳县做过多年父母官，郭启凡对永昌乡和米江村了解很深。根据他掌握的情况，永昌乡的工作，多少年来一直没有起色，民风强悍是一个方面，关键还是缺乏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

所以，郭启凡说道，我个人认为，如果黄镸河同志愿意从村第一书记做起，我们不妨给他这个机会。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

沉吟半响后，幸华年挥手做吃饭状，说道，这个问题交给何鲁部长去思考，现在开始吃饭。

……………

次日一早，两辆京牌豪华中巴，在屺阳县委办主任徐大平、政研室主任范亨所乘普桑小车带领下，出荇州市，沿322国道向西行驶30公里后，来到荇南县谭子山镇。

黄镸河让驾驶员停车，指着前面一处高坡对大家说，1944年7月14日，为支援荇州守军——国军第10军，国军第62军151师由屺阳虹桥出发，对在屺阳白合铺阻援的千余日军发起攻击，国军惨败。

16日，国军第62军157师从屺阳白地市出发，迂回到白合铺右侧，向谭子山日军发起攻击。得手后，国军迅速推进至今荇州汽车西站附近，因无法与城内守军取得联系，只得回撤。

8月8日，第十军以孤军对抗日军四个师团轮番围攻47天后，在后援无望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降。

师傅，如果当初157师与城内守军取得了联系并里应外合，荇州保卫战的历史是否要改写？桑榆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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