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钟老听说问心大师也经常在，就和冰儿一起过来，当然他肯定不是来吃吃喝喝的。

“小子，你这个蔬菜还真不错呢，清心净肺的！哪里想这么多花花草草的”钟老和问心大师一起吃得个开心。

我很无语了，明明问心大师只吃了蔬菜，你都一大半吃到鲍鱼鱼翅海参鱼子这些去了，还清心净肺。冰儿都怕你吃多了腻，让那边别端菜了呢。还有，紫叶茶都被你们当水喝了，那可是价比黄金啊。

“钟老，问心大师，好歹你们也吃了这么多了，要不，来两句诗词歌赋，我好裱起来挂着？”先收回点成本再说。

“今天没兴趣。”钟老拒绝的很直接，我忍，不能翻脸，反正有你孙女呢。

“哦，我先去棋亭下会棋”问心大师更是溜得飞快。

“我这里哪里有棋亭的？”

“就外面中庭那个小亭子啊，哦，你不知道啊，我们已经要书法胡大师书写好了“棋亭”，你过几天找人雕刻下挂上去，以后小儿辈就不会往那亭子去了，有时候他们卿卿我我的霸着那里不离开的。”我晕，你们才整天霸着那里，那条路别人都过不去了，还好意思说别人不离开。

“记得啊！”问心大师抹了抹嘴直接蹦了出去，急得冰儿跟去送一下。

“……”

“小子，你说要是帝国西进策略出了问题，怎么个收场，到时候皇宫勒令你们北部军队南下，你猜你老爹和老罗家会怎么做？”吃饱喝足总得谈点什么的，钟老拿着他最关心的事来拷问我了。

“要是调兵的命令帝都核心机构都附属确认的话，我们肯定南下啊，关卡还没破不是，要是这都敢拒绝，那和乱世的藩镇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我们需要南方的支持，我们得罪的起么？”

“那就好！”

“嗯？！您老不是不赞同西进的？！”

“是不赞同啊，可我连我儿子都说服不了，还能怎样。西进的车轮已经开启，他们没有去想后果，我老头子帮他们想下的啊，总不至于去扯后腿吧。”

“兽族真的这么可怕吗？”我有点疑惑的问。

钟老说了一大段，“我小时候就听我爷爷、父亲说兽族天生就是个战斗种族，他们的体力和爆发力远远强于人族，而且善骑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内部从小征伐，活下来的都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人。当年破关要不是天气转暖，河流解冻，他们地形气候都不是很适应，怕人族都要完蛋了。还有，那个时候他们组织能力不够强，我是研究哲学的，我不认为他们会永远一盘散沙。”

这个时候的钟老爷也有点犹豫不决“但愿他们不会南下，也但愿西进顺利。”

“这几十年来，兽族就没大规模南下过，其实有些北方关卡都已经松懈了，要是兽族真像钟老你说的和书中记录的这么强悍，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浩劫。”我继续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总感觉这次西进太仓促了。”

钟老认真说着“学院派一直研究数据，帝国这十多年繁荣，你们贵族势力尽管受到压制，但整体还是在增强，新生力量学院派本身又持续壮大消耗资源，再不开疆扩土找点事做，怕帝国自身都承受不住，这种观点很占人心。”

钟老继续缓缓道来“其实学院内部也是派系频分，有的人认为可以将帝国力量用于内部大开发，但这种见效慢，也不吸引人；开疆扩土、留名青史这个名号就不一样了，无数人趋之若鹜，机会还是很好的。”

我插话回道“兽族未大举南下对各个人族国度都一样，就算帝国发展更快，那别人呢，难道就寸步未进，难道里齐王国就是个这么好摘的软柿子？！”

钟老叹气“现在我也只能要自己的一些学生谨慎再谨慎了。”

我有点泄气“帝国西进，对于里齐王国是场灭国之战。帝国要么，瞒住所有的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要么，全国动员堂堂正正以大势压过去。而现在呢，帝国决策团却是半遮半掩的，兵力准备好像只是去占点便宜，两头不靠，这才是大忌。更何况别人里齐王国应该早知道我们的小心思呢！”

钟老一听，呆了呆，“你似乎说的有点道理，我先回去，我得想想，提醒提醒那帮兔崽子。”

我一口喝掉桌子上的茶，郁闷，这个时候真想有点酒啊，对呀，搞个青梅煮酒，酸死他们。

冰儿回来见爷爷不见了，我坐在那里烦闷，急着问，你是不是惹我爷爷了，怎么这样！我吐了口气，我哪有这个能力，除了那些军国大事谁能骚扰到他。

冰儿愠怒的说“我让爷爷来散心，就是不让你和他谈这些的吗？！”

我翻了翻白眼“那我们两个谈什么，谈你的婚事啊，我现在哪里有心情结亲的。”

冰儿“你就没正行！还有，你帮我去把爷爷哄高兴”

我晕了“我怎么哄，哄高兴了也没用，帝国西进战略成功了比什么都有用，还不如你老爸努力点，搞定这件事呢！”

……

学院北上队伍遇袭的详细报告出来了，莹姨第一时间将报告传到我的手里。

整个袭击非常的精准，刚好在队伍度过一条河流时候发生，那个位置没有桥梁，马匪趁着前方卫队过去一大半的时候从后方突袭而来。

马匪来人倒也不多，只有五十多号人，但都是全身盔甲战刀的轻骑兵，训练有素，一个冲击就把后续留守部队打得一片混乱，地理协会部分人员由于想测量一下当地水位，一直在船上测量才伤亡相对较小，但赴任官员却首当其冲，损失极其惨重。

等到过河的卫队返回过来，岸上已经尸横片野了。可能考虑处于两河流域核心区域，怕周围城镇贵族兵马发现，马匪不敢恋战，两个来回厮杀后就急忙撤走了，留下一片狼藉。

报告中特别提到学院的马盖亚和李心佳，当时他们借口也要北上一起在队伍里，就是他们提议让卫兵先行过河，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下，而李心佳更是直接袭杀了后方指挥卫队的副队长。也正是从马盖亚这里因图索骥马上发现了马匪是马家。

报告同时提到一个非常让人警惕的事情，整个事件发生后，队伍遣人给周边城镇贵族通风报信，并要求周边贵族赶紧调集各自卫队加入追击。但整整一天时间却只零零散散的聚集了几百散兵游勇，根本不具备战斗力。

皇宫和帝都执政厅对此非常沉默，承平已久，两河流域这些带兵的贵族就堕落成这幅德行，不堪大用了。如果哪个位置边防军队失利，帝国要是误以为后方的乡镇城池也能起点迟滞作用，怕是会被坑到家。

当然通篇报告没有提到里齐王国，这个时候没有确凿证据说出来不过惹人笑话，不过其他渠道应该汇报了发现里齐王国涉入该事件，因为明显西进战略的阻力更小了。

其实我知道马家不是不想扩大战果，更不是害怕两河流域的贵族，只是回家路漫长，他们必须保证兵力确保长公主的安全，不愿冒任何风险罢了。

这篇报告出来不久，整个政务体系再起掀起纷争，讨论着贵族究竟是否还有用，是不是要修改贵族分封体系。

我听到这个消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大家总认为西进就是捡便宜，现在就开始瓜分战果，打压同僚了。不是说不可以，但是这个时机选得却太让人心塞了。

我一直认为专业的事情就该找专业的人来做，治国理政可以是学院系，但前方征战就得那些打过战的人。制定一个战争计划更不能没有军方参与，如果军方只是被动执行，那战争走向或者所付出的代价会让所有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