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兰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坐在Ace的车上，玫兰莎通过通讯器麻木而又熟练的和梓兰道歉：“这次真的是不小心。”

“哈？！那以前真的是故意的？！”

梓兰猛地提高音量，声音如有实质般透过通讯器的听筒围绕在车厢内。

“......”玫兰莎沉默，顺带移开了视线。

“第一次出外勤？”Ace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安赛尔。

安赛尔点了点头，转头看Ace：“麻烦Ace大哥了，顺路带我们真的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这么客气干嘛？”

Ace笑着，像对待每个可爱又老实的后辈那样用布满粗茧的手掌揉了揉安赛尔的脑袋：“说是顺路就是顺路，别有心理负担。我以后给你们做司机的机会还多呢！”

说着，Ace打了一圈方向盘，笑着问：“转正后准备去哪个部门？还留在小姑娘手下？还是去行动组？”

安赛尔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Ace口中的“小姑娘”只指闪灵小姐。

笑着说：“还没想好。也许这次外勤过后就有答案了。”

“也是，凡事都体验一遍肯定是好的。”

安赛尔点了点头。

车子驶上高速，安赛尔不再说话，低头把玩着手中的GO PRO。

开到目的地，已经接近下午4点了。

安赛尔和Ace道了谢，拿好GO PRO跟上组员的脚步。

握着方向盘的Ace目送安赛尔消失在视野中，拿出了通讯器。

“是我。”

Ace深邃的双眼中含着笑意：“人给你安全送到了，放心吧，安赛尔又不是小孩。”

闪灵在通讯器那头皱起眉头：“他的实习期太短了！”

意识到自己的语调不对，闪灵清了清嗓子：“我本来的计划是先帮他提交转正申请，转正后让他在我身边再留一段时间的。正常来说，才一个多星期，这点时间还不够一个老干员钻研晋级用的作战记录呢！”

Ace闻言闷笑：“你是操心的老母亲吗？”

“......”闪灵一口气梗住，刚想说话，瞥眼看到阿米娅拿出一堆黄色的牌子，挑眉道：“你这一趟外勤是出去抢钱了？”

阿米娅双手托腮满足的笑了起来，晶亮的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嗯？怎么可能？这些招募凭证是我捡的~回头全丢到猎头公司去！~”

说完，轻快的晃了晃小腿：“帮我和Ace大哥打个招呼，我回来之后都还没点过他呢！”

闪灵点头，对着话筒道：“听到了吗？”

Ace笑了笑，发动车子：“也帮我和小兔子打声招呼。”

“对了，”Ace不放心的问：“这趟外勤没问题吧？我听玫兰莎说是阿米娅突然提前了执行时间。”

“......应该没问题吧，应该。”

“听上去没什么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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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区比安赛尔想象的还要渗人一些，明明是大晴天，可阳光却几乎无法照进逼仄的街道。

迎来一群穿戴整齐的手持武器的年轻人，黑市里的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安赛尔一行人。

窥探的视线从进入黑市区开始，就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们。

安赛尔转头看了看那些从窗口、门缝中露出一只眼睛的人们，皱起了眉头。

“习惯就好。”玫兰莎转头看安赛尔：“一般情况下这种地方都不太欢迎外人。”

安赛尔点了点头。

不过他在意的东西并非视线，而是源石。

这个地方属于源石的气味很重，用“气味”表述源石的存在似乎不太准确，不过这确实是安赛尔感受源石的存在的一种途径之一。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街角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用破旧的、沾染着油烟的毛毯的裹住自己，瑟缩在墙角视线一路追随着安赛尔一行人。他的眼角露出一块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源石在他身上的表现仅用“骇人”二字已经无法诠释。那块源石结晶，顺着他沾满污浊的面部攀升，居然结入了眼球，致使他的右眼不自然的凸出。

像他这样的人，这个地方比比皆是。

玫兰莎带着小组里的干员，熟练的在迷宫似的矮房与矮房的间隙组成的，勉强可以称之为街道的路面上穿行，随后停在一处相比之下姑且可以称得上的体面的门前。

握着老旧的门把敲了敲，玫兰莎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安静的等待里面的人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门被谨慎的打开一条小缝。

门那头是一名老妪，她沟渠纵横的面孔带着不善，哑着声音问：“罗德岛？”

玫兰莎点了点头，拿出了自己的员工牌。

“之前约定好的，由我们来运输你们手中的30枚源石。”

“砰！”

门被大力摔上。

“玫兰莎小姐？”

玫兰莎眼中和安赛尔是同样的不解，不过胜在丰富的外勤经验，她朝安赛尔摇了摇头，再次敲响了房门。

无人应答。

玫兰莎皱眉眉看了眼时间，敲门。

这回门开了。

老妪拄着拐杖，在地上敲着叱喝：“预备组的愣头青运不了那些东西，换批人来！”老妪的声音像是指甲在砂纸上划动般刺耳，就如同她轻视的视线。

玫兰莎皱了皱眉头，平日里的沉默寡言让她看上去没有心里那么没底。

调出任务详情仔细的确定过地址，玫兰莎看向老妪：“确实是由我们运输没错。”她晃了晃手中的通讯器上的任务版面：“之前约定好的，我记得你们这边也确认过行动组的人员。”

“情况变了。”老妪并不让步：“源石的稳定性......”

老妪急于赶人，话说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多嘴，闭上嘴之后不耐的朝他们挥手赶人。

“这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

玫兰莎拿出阿米娅签署的任务审批文件递给老妪：“我们的领导者今天早上签署的文件，既然她这么判断，就说明我们确实能够胜任。”

“别给我看那种东西。”话虽这么说，不过老妪终于让步，将门彻底打开：“我都是要进棺材的人了，看不懂这些条条框框。”

侧身让行动组的人都进来后，老妪才勾着嘴角冷笑：“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拿走吧。但我们只付那点佣金，如果死了人，我们不会做任何赔偿，也没有钱赔偿。”

“请放心，罗德岛不做二次收费。佣金里已经包括了行动干员的保险。”

玫兰莎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跟着老妪走进内间。

老妪一拉帘子，遮天盖日的黑暗便扑面而来。直到她打开房间里的灯，包括安赛尔在内的组员才看清“货物”。

——那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