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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稷下城。

“本想登门拜访，为上次怠慢真人致歉，不成想真人亲自来了，真是过意不去啊！”

“孟尝君别太客气，反正是到了你我这样的程度，也就是一具分身的事儿。”

“哈哈……，可不是每位序列3都有真人这样的本事，自由自在，了然一身，分身再多，麻烦事儿也多，那你能随随便便的就改变日程的……真人，这边请！”

“有劳了！”

“本君与真人可谓神交已久，可一直顾虑重重，上次敖海回来，才知道传言大多不可信……”

“噢？传言怎么说我？可是青面獠牙，生吃血肉生魂？”

“真人说笑了，呵呵……”

“我就不明白，是谁一直在暗中败坏我的名声！？”

“……这个，真人不必太过在意，想您这样的人物，跟我们从虚幻中凝实的家伙是不能比，真人前途远大，我们……唉，不说这些，不说这些。”

“神君的话说到一半，把我的胃口给吊起来了，怎么又不说了？”

“也罢，今日得闲，就好好跟真人分说分说，道一道我们这些人的难处……真人请！”

“请！”

眼前是一处凉亭水榭，环境和布置可谓古朴优雅之极，马亮和孟尝君漫步在先秦风格的环境中，悠扬而韵味十足的古琴之音一直相伴。

登上的凉亭，凭栏而往那边的瀑布与水潭，只见云雾环绕，一切都隐藏在影影绰绰间。

又有婀娜多姿的仕女或是提笼，或是捧盒，婉约而来，步入凉亭，默默行礼，就在两人身后开始了布置。

不一会，一间极其雅致的处所就宣告完成。

这时孟尝君才说：“真人以为，在下为什么这番费力，好生生的一个国度，要与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分享？”

“这个……”

“瞧着很复杂，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提……无他，凝实与深刻而已！”

“何谓凝实与深刻！？”

“与真人不同，吾等本是虚幻，因众多“孟尝君”的符号与“趋势”，才凝实得到此身，这“符号”且不去说它，就说这“趋势”，真人可知，这趋势是什么，来自何处？”

“……人心！？”

“不错！”，孟尝君拍掌而叹，说：“来自人心，来自物质界的真实，来自真实的映射！”

马亮心中一笑，面上不显。

““趋势”决定了吾等的言行、举止甚至思考和行为方式，附和，就得到深刻，忤逆，就会导致冲突、分解、虚淡直至分裂，绝大多数灵界生物都懵懵懂懂，只是本能的顺应这“趋势”，最多只能在众多“趋势”中选择一种“省力”，顺之而行，自然而然，不是孟尝君也就是孟尝君了。”

“但阁下却是清醒的！”

“清醒反而不如糊涂，糊涂不会像我这样的绝望和痛苦！”

马亮看着他。

不知道真正的孟尝君是什么样的，但绝不可能有这样粗鄙与丑陋的外表。

众生定义对孟尝君的外貌同样是模糊的，所以，他生成这个样子才不会影响。

从这一细节就可以看出，实情远不如他说的那样“绝望”，好像这“趋势”枷锁和牢笼似的，没有一丁点自由活动的空间。

但他对“趋势”的描述应该是正确的。

众生定义，众生想象……

其实何止是他，就算是各位假神、半神乃至以后的真神，都要带上这样的镣铐。

因为众生而成就，也因为众生而闹闹的被束缚和禁锢在一个特定的位置和角度上！

想到此处，马亮在心里一笑，琢磨着，孟尝君铺垫了这么长，到底想说什么。

“吾等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孟尝君做势示意马亮入座。

两人相对跪坐，两旁的仕女开始斟酒。

“真人，请！”

“请！”

一杯灵酒入肚，两人的距离像是被拉近了。

“所以才有这稷下城！”，放下酒杯，孟尝君看着仕女斟酒时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的脖颈，出神的说：“序列者们有扮演，吾等就不是演这样简单了……”

马亮心中实在好奇，斟酌了一下，问：“有个问题，可能有些冒犯……”

“今日畅所欲言，真人只管道来便是。”

“好吧……孟尝君的本像是什么？”

乍一闻言，孟尝君的脸色为之一变。

马亮端起酒杯，不动声色的看着杯上升起的渺渺雾气。

好一会，孟尝君才哈哈一笑，说：“也就是真人了，换个人来，本君可就要不客气了！”

“得罪神君了，实在是好奇，所以才这样失礼。”

“真人且看……”

马亮应声抬眼，见对面坐了个很古怪的东西。

它，噢，应该是他，表面呈胶质，又时刻处于某种奇异的伸缩变幻当中，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囫囵的人形轮廓，却有长满了触手一样的手臂，身后还有树根就像蛇一样的尾巴在扬首吐信……

整个就是个四不像，不知道是什么灵界生物！

还没等马亮仔细看个分明，胶质的表面就开始向人类的皮肤血肉过渡，骨骼在内成型，触手般的多肢回缩，蛇一样的尾巴融化成衣物和冠冕……

“真人可看出来了！？”

马亮摇头。

恢复如故的孟尝君微微一叹，说：“别说真人看不出来，就是我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

马亮为之哑然。

“本君诞生意识的那一刻，并不全是“孟尝君”，有诸多的符号和“趋势”存在体内，它们大多都是冲突的，那个时候就必须做出取舍……阴错阳差之下，孟尝君的趋势占据上风，也就有了我的今日。”

这般隐私，对方居然就这么告诉了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外人！

看来他所图甚大，并且关键还在自己身上。

“等有朝一日，真人再问本君本像是什么，那时候如果能做到内外如一，吾之修行才算圆满。”

“那就提前恭祝神君了！”

“呵呵，借真人吉言，请！”

“请！”

如此这般开诚布公，似乎为之后的话题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可这孟尝君倒是个慢性子。

一直等到物质界的两天后，让马亮享受完盛情的招待，才道出自家所求之事。

“本君也是身不由己啊，星界血战，灵界动乱，各位神主蠢蠢欲动，我稷下城处于一个关键的坐标点上，真是左右为难，眼看就是一场大祸……唯有真人才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