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泽看着殷辞，找不到任何的毛病，一下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倒是殷辞，对着顾苍泽十分的贴心殷勤，起身之后直接开口问话。

“皇上今天过来，是想吃饭还是只是来看看，我这就着人去准备。”

殷辞连连问话，却丝毫都没有想到顾苍泽过来是为了自己伸冤或者找他陪同的，只是觉得自己能够有些用处。

就好像以前一样。

这种突如其来熟悉的感觉，让顾苍泽十分的不爽，在他刚刚意识到的那一刻就皱起了眉头。

“你现在如此，做给谁看？”

这前朝后宫，已经没有一个人为你说话了。

殷辞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无碍，反正当初那些所谓的东西也都是皇上你赏的，现在没有了，岂不是孑然一身，倒是轻松。”

殷辞的忍耐还是很有弹性的，看着顾苍泽如此，他只觉得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并非恶语伤人，也并非无故找茬。

只是，气还未消罢了。

听着殷辞这么说，顾苍泽的眼神松动了片刻，随即又一次恢复成高墙，没有多少让人突破的机会。

“听说，舒妃今天来找你了？”

顾苍泽在房间内找了个椅子随便一坐，然后继续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着殷辞。

殷辞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若非舒妃今日赠与我的银餐具，我也不能发现今日饭菜中掺杂了那么烈性的毒药，舒妃自那时之后，真的改变了许多。”

明明殷辞现在被人暗害，不知道下次的坑害还要什么时候又来，可是如此严重的情况，殷辞却也只是一带而过，竟然主要在夸舒妃。

顾苍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离开自己太久了，所以变得像现在这么傻，还是故意演的如此平淡，让自己着急，总之他看着现在殷辞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心里头却急的有点儿想冒火。

就好像有性命之忧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样。

而且，顾苍泽的性子就是如此，以前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就是不愿意自己主动吐露心声，唯一一个能够让他稍微坦率一些的人就是殷辞。

可是现在，面对着和自己这样关系的殷辞，他是万万不可能更多说一些什么话来表露内心了，或者说，不说反话就已经不错了。

想了很久，性子别扭的顾苍泽才终于找到了自己觉得说着合适的话。

他指了指这些帘子，让下面的太监去取了最好的布料和薄纱回来，让殷辞按照自己的喜欢做些好的，然后就再也没说下毒的事情。

他原以为自己表了态度，殷辞也会有所想法，谁料想殷辞却更加沉稳，干脆直接谢恩，连提都不提了。

“你可知，舒妃来看你，你好歹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总该知道。”

殷辞起身，指了指窗外的石凳子桌子。

“我与舒妃在院中小叙，院门打开，未曾有过什么，如果有，有人也会禀告给皇上的不是么？”

一句话，又让顾苍泽哑口无言，想要找茬的心一下被打消了。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最后他也觉得自己无趣，干脆就问了这么一句，然后也没有别的打算了，反正事已至此，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多说的了。

“有。”

原以为殷辞还会如此冷淡的回答，这一下子却让顾苍泽有些认真了，他看着殷辞。

“有便说。”

殷辞简单开口。

“快入冬了，皇上多添衣，不要染了风寒。”

没了？

顾苍泽看着殷辞，却也没有等出来什么后话，反而是两个人来了一个尴尬的对视，时间之长，长的顾苍泽眼睛都有些酸了。

“就如此？”

顾苍泽问出来，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他明明已经给足了殷辞的面子，他明明已经决定了，只要殷辞开口，自己就去做，只要他开口。

可是结局依然如此，殷辞点了点头，平平淡淡的看着顾苍泽，眼神中甚至都没有闪过任何一丝的其他的情绪。

“只如此。”

说完之后，顾苍泽终于也没了办法，难不成他还能说我现在反悔了吗？

况且，这两天，殷辞的表现和态度似乎越来越冷淡了许多，顾苍泽的心也跟着又一次冷却了下来，他不知道殷辞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明明撒谎的人是他，可是怎么到现在，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

“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自愿跟我来宫中的，我给你开的条件，你可是接受的。”

顾苍泽慢慢开口，就算殷辞不接受，他也要让殷辞接受。

殷辞愣了一下，点了头，对于此事没有什么异议。

“是的，所以皇上要不要吃晚饭再来一同赏月？”

殷辞非常顺利的把话题接了下来，顾苍泽甚至都没有考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他点了头才发现殷辞根本没留自己吃晚饭，愣了一下，才问。

“你这难不成没有吃的？非要我回去吃饭再过来？”

殷辞挠挠头，总算是有了点儿别的感情。

“我这的饭菜可能有毒，所以不想留皇上下来，万一有损龙体，臣妾，真的担待不起。”

顾苍泽：……

他看着殷辞，感情酝酿了半天，在这里等着自己，自己一开始不帮他，他现在就左拐右拐的逼着自己答应他吃饭的事情，结果顺利的引得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然后他好顺利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这不是诚心给自己难堪吗？

顾苍泽明白过来之后甚至都被气笑了，他不知道应该说殷辞太聪明了，还是觉得自己太笨，以前就是如此，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才有了现在这个结局。

想来想去，顾苍泽还是气不过，起身便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留恋，反正殷辞如此，也别怪顾苍泽不给他颜面了。

“既然你如此，那便给你派人，以后你便好好活着。”

之后一连一个星期，顾苍泽都再也没有来过，除了来查案问话的大人们，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