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都去哪了？

堂屋里，李玉雪和张强坐在那里，在她们的面前，还倒着两杯茶，而另一边则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李国民，另一个是李玉红。

林氏和李德喜在屋里看电视没出来，至于李光洪和王氏，这么晚了，应该早就上床睡觉去了。

“厂里招人比以前严了很多，也设定了一些条件，你们条件达到的话肯定是可以进去的，这样吧，我明天回去给你们拿两张登记表，你们把上面的个人信息填一下，然后我再去交给人事部，可以吗？”

再怎么样，她一个晚辈也不能当面怪一个长辈，而且他还笑得这么恶心灿烂的，更何况，家里建房子，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所以于情于理这个面子她总要给李国民的。于是她扯出了一个微笑，说，“没有没有，要不是我白天太忙，你们也不至于晚上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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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真看了一眼这四个人，只是笑着喊了一声，“叔叔，雪姐姐。”

第二天，肖芳找到李妙真，说她那边也有人送礼去了，都是找个地方把礼品放在那里的，有的甚至就这么放在了大门口，李妙真叫她千万不能收。等这些礼品被别人拿走了，那些人肯定舍不得了，就都会回来拿走的，也不会再送来了。

王礼大声说，“把桌子椅子搬回去，就可以下班了。”

说着，李妙真也不管梁婶再有什么想说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发动车子走了。

李妙真点头道，“可以。”

李国民批头盖脑地骂了过来，“你必须得填，填好了就去给我上班去，天天吃家里住家里的，还伸手向我要钱，都快大半年了，天天，我哪有那么多的钱给你，以后我不会再给你给你一分钱！”

想也猜得到，第三张表是给谁的，只是没想到，一直坐在一边没出声的李玉红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不要，我不要填这个什么东西。”

“当然是了，”李玉雪迫不及待地说。

“谁来了，这么晚上门，为什么不到我这边来，却我要去你那边？”李妙真狐疑地说。

“最近想我没？”最近杨振是在县城里睡的，那边暂时离不开人，店子才刚刚开起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很多时候，只有李妙真和刘奶奶两个人在家里。

那十多个人只得拿了表走人，一下子，在他们的桌子前面变得十分地空旷，每个工作人员的前面都摆着一大叠表格，一天下来，都没有时间休息，等人一走，他们便整个人放松下来了，有的就直接瘫倒在椅子上，有的趴在了桌子上，有的站起来伸伸懒腰。

大家马上又精神了，纷纷从椅子上弹起来，“下班罗，终于可以回家罗！”

“梁婶，梁叶他成绩还算不错，当然是读书要紧了，怎么能让他中途辍学呢？”李妙真劝道，“你别听人家说服装厂很好很好，工资高什么的，读书才能眼界高，看到的世界会更加广，你去问梁叶，他肯定不会同意来的。好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李妙真还是淡淡的微笑着说，“本来你们已经错过了招聘会，我明天回厂拿两张信息登记表给你们，已经是给开了后门了。”

李国民连忙打着圆场，“那个，妙真啊，你刚刚说，可以帮忙拿两张表，可以再多拿一张吗？”

至于张强，只是见过一两次面的关系，不叫也无防，再说了，她也不知道叫什么。

“我知道的，”李妙真应了，两人依着肖芳打着的手电筒，向娘家里走去，几分钟就到了。

……

李玉雪着急地说，“就是没去啊，我们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这个消息，就赶紧过来找你了，没想到今天就结束了，妙真，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们进厂呢？”

李玉雪说，“妙真，其实我们这么晚找你，是为了进服装厂上班的事情来的，你们厂里面现在不是正在招人吗，你看我和他能进去吗？”

“有啊，怎么没有？”李玉红直直地看着李国民，理直气壮地说，“这里还有另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不就在你的家里罗！”

“是啊，还有两天时间，可怎么过啊，要是都像今天一样的，我怀疑五天下来，我都要脱一层皮了。”

张强道，“就是啊，对你来说，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你开一句口，我们就能进厂了，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是不？”

而这个时候，来给李妙真送礼的人最多，有的人直接把礼品放在棚子的外面，也不管她收不收，把东西放在那里就走了，当然了，礼品上可都用纸条写着名字呢，这样就不会和别人的礼品混起来了。

“妈，她们人呢？”

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人群终于都减少了，还有十多个应聘者在填着信息表，王礼只得发话道，“请各位把信息表带回去填吧，明天再带过来，今天很晚了，我们要下班了，谢谢各位的配合。”

有一次，肖芳又和李妙真说，她那边的礼品被人拿走了两个，而这个人就是林氏，这是她亲眼所见。

还有两天就是服装厂招聘会了，对外打的广告就是服装厂大型招聘会，大概会招三百个人左右，招聘会一直会持续开三天，就算有些信息不对称不流通的地方，也应该早就听闻了。

“这样啊，那我儿子呢？”梁婶神情暗了下来，但马上又问道，“我儿子已经刚刚上高中，身高也有一米七了，年轻力壮的，应该是可以的吧？”

好吧，两人只好又走到李国民家里去了。

“什么啊，你不是大区经理吗？”李玉雪疑惑地反问道，“大区经理不是管着那个厂吗，那么人事部也归你管啊，你只要说一声，让我们俩进去，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国民的脸上马上堆满笑容，“妙真啊，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过来，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李妙真没有说话了，她也不想和这种人说话，于是沉默。

“是啊，我说刘奶奶，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啊，”梁婶显然还没有放弃，将事情告诉了刘奶奶，但是刘奶奶拒绝了。

梁婶在后面一脸的郁闷，“还说是邻居呢，还不是说不让进，真是好大的脸啊！给脸不要脸！”

“这些礼物你都不收，要被别人拿走了可真可惜了。”

李妙真脸上还是那个淡淡的微笑，“你们是两夫妻都想要进厂吗？”

肖芳回答，“就是那个李玉雪和张强两夫妻，她们也想到服装厂来上班，所以想到你这里开后门来了，她们还不是听说你谁也不见，谁的礼也不收，所以都求到我这里来了，我又不能不帮的，大家是亲戚嘛，就来找你了，看你意思，你想帮就帮，不想就算了，不用看我和你爸的面子。”

李玉雪比李妙真还大一岁，而李妙真又比李玉红大一岁，不过，她肯礼貌地叫雪姐姐，不过也是为了面子，但李玉红却从来没有叫过她为姐姐。

这李玉雪的老公，真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还真以为别人都应该去帮他不成？

笑话！

肖芳转身便走了。

肖芳在边上推了推李妙真的肩膀，“你等下要回去就过来喊我，我先回去洗手脸了，家里还有点东西没收拾。”

然后那些送礼的人便渐渐地没再来了，有些人还偷偷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礼品拿回去了。这么多人的礼都扔在大门口，一连几天都还是现成的样子，送了她也没收，看来这礼李妙真并不想帮这个忙啊。

都送不到她手上，放在那里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脱一层皮倒不至于，我觉得嗓子会哑掉，我脸都僵了。”

梁婶看着刘奶奶慢慢地走到菜园子里去，无奈，只得挑了水回家去了。

当然了，她也不在乎这些。

三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人事部的办公室现在已经有了几大堆很厚的个人信息表格，光是看着这么多的表格，人事部的几个同事头都晕了，之后还要花很多时间再来进行筛选，前来应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李妙真说，“我是大区经理没错，不过，我也不能干预人事部同事们做事的，这个要是被人捅到了老板那里，估计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强皱了一下眉头，他怎么听着这话语里的意思，这么敷衍呢？“那个，难道我们不能直接进去，还要通过人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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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严重的吧，就这么一点小事情，你那个什么老板怎么可能会管！？”李玉雪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厂里这边安排了十个工作人员，对前来应聘的人发放个人信息表，然后根据这些硬性的条件进行最初的筛选，第一天大家都累得要死，终于招了一百多个人。

“你！”李国民气得眼睛一瞪，“他是你弟弟，他不是找不到事吗？也对，趁着这次服装厂招人，叫德喜也去上班去，都给我上班赚钱去，别在家里丢人现眼！”

“你那么忙，想你干什么？”李妙真反问道，“那你想我没？”

“你家小子读书读得好好的，干嘛要他这么早工作，你真是掉进钱眼子里了，再说了，这是她厂里的事情，我去说不太好，嗯，不太好，我也管不了这么多。”

李玉红大大地哼了一声，“他也会去上班？就算人家愿意收，他也不一定愿意去吧？就算他愿意去，人家也未必肯帮这个忙啊！她现在职位那么高，看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