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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中的音乐突然暂停了下来,接着是吉他干净的伴奏声,在露台清吧里听到,清冷孤寂,又别有一番风味。
卢西下意识的抬头,顺着果子的手看到驻唱台上已经有人了,那是个小哥,抱着吉他坐在高凳上,眉清目秀,细看,还有颗可爱的小虎牙。
长得干净,帅得明显,果然是一副能俘获少女心的长相。
顺手将面前的一杯鸡尾酒递到吴屿的面前,他摇了下头:“等会还要开车送你们回去。”
卢西索性收回了手,捧着两杯鸡尾酒,把吸管都塞进嘴里,轻轻一吸,玛格丽特的酸甜和长岛冰茶的一同刺激着味蕾。
:“爽!”
那个帅帅的驻唱,一首《南方姑娘》一首《像我这样的人》,听起来好似有故事,一下子就让卢西陷了进去。
今天不是周末,清吧里也并不冷清,除了前排的一众妹子在认认真真听人唱歌以外,坐得稍后的两桌都在认真的摇骰子喝酒。
妹子们多数在对着小帅哥拍照和自拍,同果子一样双手撑腮作花痴状听的如痴如醉的也有不少,想来两首歌唱到她心头去了,灯光打得很缓,照在她们的脸上看起来有些迷离。
小帅哥休息片刻,举着话筒和底下的他们互动起来。
他坐在高椅上,一只腿曲着,一条腿随意放着,好像做了很久的酒吧驻唱,一切都特别自然和随意。
单是听声音也是好听的:“你们还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趁着旁边的几位姑娘还有些不好意思,果子首先一个人张牙舞爪地跳起来:“我有我有!”
那个驻唱小哥先是一怔,然后灿然朝着台下的她一笑,小虎牙看起来更加可爱:“好啊,你要听什么。”
两半杯鸡尾酒下肚,果子脸上熏起两从红晕,脑子晕乎乎地答道:“我要听小冤家。”
小…冤家?
要求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啊。
果子一直期待的看着他,那驻唱小哥只好抱起吉他,挠了挠头:“小冤家我不会唱,我给你唱其他的好不好。”
:“那就夜上海!夜上海要是不会,那就小鲤鱼泡泡,吐泡泡好不好呀?”
在驻唱小哥尴尬之余,卢西一把将她拽下来,抱歉地看着驻唱小哥笑道:“她喝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小哥摸了摸头,也没再说什么,操起吉他和底下的其他女生搭起话来。
一屁股坐下的果子“哎”地叹了口气,抱着面前的酒杯一口就将鸡尾酒喝了个空:“原来只是个花瓶儿,真是没意思。现在这年头,声音好听的都长得抱歉,长得好看的又都很无趣,有趣的呢不是没钱就是不好看,有钱的又实在是不靠谱,靠谱的大多都只是老实人…葫芦,世界上的好男人怎么我就遇不到一个呢,难道已经绝种了?”
知道她并没有喝醉,只是月色下灯光中小帅哥长得可口又撩人,让她有点夜色上头了。
卢西觉得她这一套说的还有点儿道理,虽然对好男人要求太过苛刻,放在现当代的女生身上也是如此的,对伴侣要求过高,怎么才能找到幸福呢。
吴屿自是一笑,很自恋地对着果子指了指自己:“你面前不就有一个。”
果子的表情更加哀怨,可能喝了点儿酒,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指着吴屿豪情壮志地大声道:“想我果子身边也能认识吴小总裁这样的精英,长得又帅还多金,既可拼爹又可以拼能力,只是可惜不是我的。”
吴屿依旧擒着个笑:“自古不是常说,要珍惜眼前人吗。”
这话看似是说给果子听,其实也是在说给卢西听,当下她身边,不就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卢西遥着月亮走神,耳边小帅哥的歌声干净动人,这样浪漫的夜总是会让人想起来不在身边的那些人,所谓思念,便是在这种晚上在心里滋生出来,随着夜色的越浓,思念也越来越浓吧。
从前写作写到恋爱的情节,她脑中也不乏很多浪漫的场景,从烟火烛光,到鲜花蛋糕,从满是渔船灯火辉煌的江边,到海豚跳跃海鸥飞翔的海面,那是她竭尽全力所编绘的浪漫场景,好像只要场面恢宏庞大了,两个人就自然相爱了一样。
随着年纪的越长,她就越来越明白,其实浪漫无关要去的地方,无关那地方的什么风景,其实牵不牵手无所谓,拥抱不拥抱无所谓,只要无论身在何处,你爱的人都永远陪伴在身边。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们常常挂在嘴边觉得说俗了的话,往往都要历经沧桑后归来,才明白这些道理。
:“喂,葫芦,你在想什么呢,小吴总说待会儿去吃夜宵,他知道一家这边很好吃的烤串儿摊子,我们一起去吧。”
果子光吃不胖,是惹人羡慕的身材。
可是即便自己是吃多了会胖的,卢西哪里抵挡得了吃好吃的诱惑,何况刚刚晚宴的时候由于坐在卢母旁边十分受限制,其实自己压根儿就没有吃饱。
喝了几口鸡尾酒,肚子就越发饿了起来。
卢西表达地稍微有些矜持,咬着吸管问她:“你不是要看帅哥吗,帅哥才出来一会儿你就要吵着走了?”
果子撇了撇嘴:“帅哥啊,还是手机里的最好看!现场嘛,歌我已经听够了,人也看够了,再待下去免不了就会腻了,我们还是去吃烤串儿吧,烤串不会腻!”
卢西这才装作勉为其难地点头。
其实最后听了几首什么歌,恐怕果子自己都不晓得,那些熟悉的旋律萦绕在自己脑海中,卢西也一首都想不起来歌名。
几杯鸡尾酒喝完,果子的脑子已经有些晕乎了,她玩儿开了一般,一只手半吊着卢西,一只手吊着吴屿,夹在他们两个中央,不时地说些令人捧腹的话。
夏日的风暖,夜间也是燥热,在清吧的自然空调下吹起了鸡皮疙瘩,这下出来反倒是觉得颇有些暖和。
由吴屿带路,他们很快就到了他口中很好吃的烤串摊子。
吴屿坐在低矮地板凳上,很熟练地对老板大喊道:“老板,二十个羊肉,二十个牛肉,十个菌子,五个腰子,再来点儿小菜,两瓶啤酒。”
点完菜转过头来,见两个姑娘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乐了起来。
果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笑的特别没心没肺,眼泪都要出来:“哈哈哈,小吴总,我第一次见到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梳着油头来烤串儿摊的,你往这儿一坐,你看旁边的好多人都在打量你,她们肯定觉得你丫来错地方了。”
他这一身打扮确实应该出入的是高级饭店,精致得和这苍蝇摊子根本完全不搭调,反而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些诙谐。
可吴屿却丝毫不在意,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将桌面又再擦了一遍:“这种小地方的吃的才是真的好吃,其实去了国外这么久,我还是不喜欢国外那一套的餐桌礼仪,根本就没有在这样的苍蝇馆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来的痛快。”
果子把老板先上的啤酒倒了一杯,又给吴屿的杯子里倒了杯茶,十分激动道:“想不到小吴总也是性情中人呢!以前我总觉得你们这种水平的人和我们是天壤之别,想法肯定都比我的高级多了,没想到在吃这方面,还是英雄所见略同呢,今儿个小吴总你要开车,我就不逼着你喝酒了,你就以茶代酒吧!”
吴屿笑着举起杯子和她一碰:“以后有机会一定请你喝酒。”
说来奇怪,像吴屿那样家庭出生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带有点儿与众不同的傲慢和对人的瞧不起,他们有很好的家族企业,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群人,可是不骄不躁,他的整个家庭,包括他的父母都是看上去很好相处又特别有涵养的人。
或许那些傲慢和无礼都是他们想象中的罢了,金字塔端的人也是普通人罢了。
撒上孜然和芝麻的烤串儿很香,卢西也吃的很开心,一时间忘记他们谁是谁的身份,这种小摊子上夜总是这样,不管你是总裁还是相亲对象,两杯啤酒两串烤串下肚,在加上周遭的热闹吆喝吹牛皮和欢笑声,也很快融入进来,感染得一脸藏不住的笑意。
卢西刚撸下一串牛肉,嘴角都还沾着辣椒面儿,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好奇地问吴屿:“你不是才从国外回来吗,这段时间又在忙着公司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种小摊的?”
吴屿笑的眼睛弯弯地,眯起来像只小狼犬,他扯着纸巾很自然地往卢西地嘴里处擦了擦:“前两天下班回家偶然路过的,闻着这里的肉串儿香就没忍住下来尝了尝。”
若是换做平时,卢西肯定下意识地往后躲去了,可是今晚的气氛好得恰到好处,不由自主地就把他又当回了那个哪儿哪儿都好的实习生。
不过现在更多的,是把他当成朋友。
初冬夜里的啤酒好像在冰箱里冻过,冰凉凉地喝起来有些爽快,几盘烤串儿下肚,果子喝了好几个拉罐儿,脸上的红色更深了,她东倒西歪一会儿靠着卢西的肩膀,一会儿又要站起来跳舞。
醉了,又是醉了。
有的人喝醉是果子这样好动,疯来舞去和平日里判若两人。有的人像蔚蓝那样干了什么事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彻底被灌得趴下。也有的人和大原一样,看起来好像还能喝个三五斤,结果下一秒就直接倒下。
但是很少人像陆期言那样吧。
明明已经喝醉了,可是依旧能做到口齿清楚,面不改色,等到安排好了所有人和事,等到真的放下心来,才会显出醉态,然后就和小孩子一样…
又想起陆期言了。
卢西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十一点十分,平常这个时候在家总会听到电梯铃响的声音,他总是回来的很迟。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卢西偶尔像这样的夜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想和他说说话,更想和他见一面,可是总觉得没有什么理由,打个电话都是难为情的。
懵里懵懂地在闹市中发起呆来,手机铃声兀自响了起来,卢西刚开始没有听到,直到吴屿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你也醉了?电话来了都听不到。”
她就喝了一个啤酒,哪有这么容易醉。
她赶紧掏出包里的电话,没看清楚来电号码就迅速地接过,然后听到电话那头一个清脆明朗的女声问道:“喂,你好,请问你是卢西小姐吗?”
卢西这才将手机拿到面前,确定这排陌生的电话号码自己不认识,思索着是不是买保险的,又才接过:“你好,我是。”
对方也毫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卢西你好,我是苏子清。”
:“苏子清?”卢西在口中又念了一遍,眉头皱得有些后知后觉。
四周的热闹瞬间变得特别喧闹,她一下子站起来,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她对吴屿做了个自己要出去一下的手势,然后很快地远离了烤串摊子,找了个寂静的角落。
苏子清的声音在电话里还带着些甜美,可是和那天在走廊上和陆期言对话时相比就清冷多了。
苏子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或许我应该向你做个自我介绍?”
卢西赶紧否道:“不用,我知道你,你是ACG的老队员,电竞圈子里所说的killings queen。”
电话那头的苏子清对她知道她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冷静道:“对,我就是陆期言以前的队友。”
卢西:“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不是那天因为自己撞见她和陆期言表白,觉得面子不保,想要杀人灭口?
或者是看到陆期言和自己进了一个屋子,把自己当成了她的情敌,还是要杀人灭口?
总之苏子清来找自己,卢西真的想不出好的结局,即使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她心中总是莫名有一种偷情被抓的感觉。
毕竟苏子清太过长情,认识了陆期言这么多年,陪了他这么多年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多年后回来找他,想的也还是和他在一起。
她从来不确定自己可否做到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她佩服她,打心底里佩服。
苏子清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卢西却在心里过了许多可能性,然后听她慢慢开口道:“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她问的这一句虽然很短,可是卢西却在其中听出了小心翼翼,她在等一个结果,一个她想要的结果。
卢西也只能给她想要的结果:“没有,我和陆期…只是邻居。”
说出口的一刻,心却莫名其妙痛了一下。
苏子清松了口气,语气又晴朗了很多:“我知道今天突然给你打电话实在是很冒昧,可是我太想知道他们是不是骗我了,其实我应该知道,陆期言他性子那么冷淡,是不可能主动追女孩子的,就算是想日久生情想近水楼台也不可能,让他动心,比登天还难。”
不知道苏子清这段话是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卢西只冷笑了笑:“人不是石头,不可能永远不动心的,陆期言虽然平时待人性子冷淡了些,可是他打心里是温暖的。”
其实她并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每当有人说陆期言脾气不好,性格冷漠的时候她总是想反驳一下。
她对他初见的印象虽然也是如此,可是要真的和他相处才知道,陆期言并不冷漠,他对大家的好虽然很难看见,可是并不代表不存在。
电话那头的苏子清好像曲解了她的意思,把她的话实实在在听成了挑衅,语气不快起来:“你这么说的意思,你是很了解他咯?按照我的了解,陆期言才搬到你隔壁不久,你们认识应该不长吧,莫不是你早就喜欢他了?”
卢西:“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我想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一个陌生人的问题吧,如果你对陆期言的情感生活或者他这个人有什么好奇,你大可以去问他。”
她果真调查她,不但调查她,还调查了他。
网络上不少人都说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那么一个人爱的痴狂,那又是什么呢?
苏子清的语气突然恢复了平静和和气,卢西几乎听得出她变成了带着笑说话:“我和期言哥认识了这么多年,当然什么事都可以去问他了,卢西小姐也不要误会,更不要对我产生误解了,我对你没有恶意,其实小时候在电竞圈混了不久,虽然比不上期言哥他们,可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是有天赋了,这次回来其实有点主要目的就是帮助ACG,他们有了我的回归,应该夺冠的希望会更大一些,暂时留在IMI其实只是我的一时无奈,期言哥对过去心中有结,他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回归,我想,只能让他身边人劝劝他了。”
语气越发觉得可怜,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我们从小的梦想都是一样的,拿世界冠军,让中国国旗在世界的顶端升起,大原就要退役了,而期言哥也打不了几年了,他的身边不能一个曾经一起奋战拼搏的队友都没有。你能明白吗?”
她一口气说了很长的一段话,让卢西眉头蹙得更紧,她靠在又硬又凉的墙壁上,沉默,点头,然后安然答道:“我明白。”
然后又补充:“我明白他的梦想,和抛弃他的所有人无关,他从一而终,目的永远单纯,他不像你们,他根本就没有思考这么多。”
所有职业电竞选手的梦想应该都是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赢得最后一场比赛,让世界的顶端奏起国歌,身批荣耀,华丽谢幕。
陆期言从开始走来,该经历的低谷他都经历了,该承受的打击也都承受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垮他了。
他所想的不过是带着他的队友一起,实现他们作为职业电竞选手最伟大的梦想。
可是现在,山河倒转,物是人非。
身边的队友早就换了人。
从前或许是苏子她们。
现在却是大原他们。
苏子清的电话一挂,卢西还没有来得及思索什么,电话又再一次地响了起来。
怪不得说不能在背后议论人,现在可不,那人便长了眼睛一样打来了电话。
卢西因为才挂了苏子清的电话,现在接过陆期言的,声音有些发蒙:“陆期言?怎么了?”
透过电流感觉到他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听起来有些疲惫,因为电话里她的声音传来,又带了几分高兴:“我回家了,刚从俱乐部回来,今天训练了一天。”
卢西又楞楞地“哦”了一声。
陆期言略带责怪道:“你哦什么,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卢西痴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家?”
难道真是长了眼睛在她身上。
陆期言那头很静,他斜着脑袋用肩膀和耳朵夹着电话,手上还不停地在切着水果:“我怎么不知道,平时回来的时候你家的灯都没有关,我从楼下就可以看到,今天你家灯是暗着的。”
卢西狡辩:“那可能是我睡了呢。”
陆期言“呵”了一声:“你从来不会这么早睡,不是晚上才最有灵感吗?”
确实,她习惯性晚睡,凌晨还经常在微博上发动态,抱怨着夜怎么这么好熬,写东西思绪是越来越好。
她是发过几次这样的微博的,难道他都注意到了,打电竞的人还真是不会手滑,一个赞也没见他点过。
电话那头陆期言继续酸酸地补充道:“况且,你今天不是又相亲去了吗?”
卢西大窘:“大原怎么总出卖我!这样的事也随便说,再说了,这个亲也不是我想相的,我都说了是水深火热,被逼无奈阿!”
陆期言轻笑:“上次他没有出卖,不过我现在知道罢了,吴屿?”
卢西点头:“是,吴原的弟弟。”
电话里传来他切水果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陆期言洗着手在思考什么,然后将手上的水渍擦干,用手拿起电话,语气略显严肃:“以后不喜欢的就不要去了,吴屿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往后多注意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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