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谢染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你不欠我这个道歉。”楚雯有些不明白了。

“欠的，只是你忘记了。”谢染说。

楚雯望着谢染，依旧疑惑。

“你还记得你妈妈刚刚嫁给我爸爸的时候，你送给我一条手链吗？”谢染问楚雯。

楚雯没有说话。

不记得了，她确实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因为我爸爸娶了你妈妈，我觉得他背叛了我妈妈。所以，我就对你们充满了敌意。那时候，你给了我一条手链，但是我将它扔掉了。”谢染望着楚雯的眼睛：“所以对不起。”

楚雯没有说话。

“其实我后来有去找过那个手链的，但是找不到了。”谢染说。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也是去找手链的时候，她撞破了楚雯妈妈的龌龊事。

那个女人，只是想要谢黎的钱，实际上，她还和别人在一起。

谢染是想要告诉谢黎的，但是她没有证据。再加上她之前排斥她们的态度，要是她现在告诉谢黎，谢黎一定会以为是她故意污蔑她们的。

于是，谢染就没有说。

那天似乎只是一个意外，后来那个女人就谨慎许多了。

谢染再也没有找到她的证据，并且因为她，谢染和谢黎的关系越来越差。

“我已经忘了。”楚雯冷漠的声音打断了谢染的思绪。

谢染抬头，愣愣的看着楚雯。

楚雯转开头：“你去看过我母亲吗？”

谢染摇头。

比起楚雯，她更加讨厌楚雯的母亲。再加上不知道楚雯的母亲在精神病院，所以她从来没有去看过楚雯的母亲。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看她。就算去了，”楚雯说到这里顿了顿：“也不要相信她的任何话。”

谢染觉得楚雯的这句话里面似乎还藏着一些别的意思，但是她想要问清楚的时候，楚雯已经放下话筒不打算再听了。

“我走了。”谢染说了这么一句。

楚雯听不见谢染在说什么，但是从口型来看，她知道的。

她看着谢染慢慢离开，直到来将她带回去。

或许人与人之间，是真的不一样的。

她从前一直以为谢染是比她幸运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是。

运气这种东西，向来就不是可以直接描述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雯的那句话的原因，谢染真的没有去看楚雯的妈妈了。

但是，这些并没有阻止什么。

因为楚雯的妈妈出院了。

她证明了自己并没有精神病，就从医院里面出来了。

本来之前网上就一片骂楚雯丧心病狂的，现在在加上这个，就骂得更猛了。她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不过，楚雯并不知道。

知道的话，她也不会在乎的。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楚雯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风韵，谢染看到她的时候几乎认不出她了。

最后还是她先认出来谢染的。

就在大街上，她拦住了谢染的路。

刚刚看到她的时候，谢染还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时候的徐慧脸上满是皱纹，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不合身而且很破旧。她的神情带着兴奋，第一看上去却是很想是精神病人。

几乎是在徐慧拦住谢染的路的时候，顾西辞就站在了谢染前面，将谢染完全遮住。

徐慧并不认识顾西辞，但是她有眼力，从顾西辞的穿着上面，她可以轻易的看出来，顾西辞是一个有钱人。

徐慧将脸上显得病态的表情收敛了。

她视线越过顾西辞，想要看谢染。

但是失败了。

顾西辞一米八几，而谢染只有一米六快到一米七，又很瘦，被顾西辞遮了一个严严实实。

于是最后，徐慧只能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一些：“小染，是你吗？”

谢染听出了徐慧的声音。

她从顾西辞后面探出头来，上上下下看了徐慧好几眼，终于认出她来了。

“徐慧？”谢染不确定的说。

其实从谢染的称呼就可以听出来了。

徐慧曾经和谢黎结过婚，算是谢染的长辈。只要谢染不是厌恶徐慧到了极点，都会叫她一声阿姨。

可惜，徐慧太过兴奋，并没有听出来谢染这个称呼里面的差别。

她想要做出一个可怜的表情，扯动了脸上皱纹，再加上眼底的贪婪，只让人觉得恶心。

是的，恶心。

看到徐慧变成这个样子，谢染不觉得她可怜，只觉得恶心。

对于楚雯，谢染是讨厌不喜欢，对于徐慧，她就是恨了。

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恶。

“小染，阿姨真的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你。”徐慧凄凄切切的说。

“我又没死，就在同一个城市里面，有什么没有想到的。”谢染反唇相讥。

听到谢染这么说，顾西辞拉了拉谢染。

谢染看顾西辞。

“不要这么说。”顾西辞脸上的表情是极度的认真。

在谢染出事的时候，他真的，怕极了。

谢染楞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小染，阿姨是真的很想你。”徐慧继续说：“阿姨知道，自己曾经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阿姨也受苦了，你能原谅阿姨吗？”

“呵呵。”谢染冷笑：“你受苦是自己作的，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小染……”徐慧脸上的表情更加悲戚了：“好歹我曾经也是你的继母……”

“住嘴！”谢染打断她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恶心我？”

徐慧愣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是惊讶。

她本以为当着顾西辞，谢染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会妥协忍让，不会让顾西辞看到她这么刻薄的一面。没想到，谢染的态度竟然这么坚决。

徐慧忍不住看了顾西辞一眼。

顾西辞的视线始终在谢染身上，没有挪开过。

他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温柔。

徐慧心里面忽然·很恨。

她恨谢染，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竟然不肯帮她一下；她恨顾西辞，对谢染的冷漠无动于衷；她最恨的是楚雯，竟然将她送到精神病院，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了。”顾西辞终于看向徐慧，但是吐出的话，却十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