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桥上往下看的时候，以为底下特别大，但实际上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比起商场来说这一块地方还是小了点，店铺基本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乐器行，以乐队演奏的音乐居然，再一看，居然还有一家培训班，专门教授乐器学习的。还有一家店是饰品店，耿时森还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饰品店居然能开在这地下，走进去一看，都是各种杀马特才会用的东西，确切来说，应该是朋克饰品。

“你们表演的时候会买这饰品店里头的东西吗？”耿时森好奇地问叶伴歌这个问题，他实在是太不希望以后的某一天，叶伴歌捏着一根眼线笔或者是眼影盘，看着自己的眼珠子，阴恻恻地说要给自己化烟熏妆……也不能怪他有这个猜想，毕竟刚才路过的那么多的人，就没几个不是烟熏妆的。

叶伴歌想着，这果然是重点高中出来的好孩子，来这第一个担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就说：“我们又不是专门搞朋克音乐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就化各种奇怪的、夸张猎奇的妆容。”

看着叶伴歌那在空中飘扬的橘黄色长发，耿时森怎么着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就问一句，橘黄色的长发难道还算不上是夸张吗？

这就已经是在杀马特的范畴里头了，好嘛！

更何况那个饰品店的老板在叶伴歌经过的时候，还乐呵呵地跟叶伴歌打了一个招呼，一看就知道这是熟客才会有的待遇！

看着耿时森那脸上别扭的表情，叶伴歌乐了：“怎么着了？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吧？那我就在这里下个保证吧，以后我们乐队就算是有需要化烟熏妆之类妆容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你也跟着化。行了不？”

对于叶伴歌说过的那些话，有时候耿时森并不会相信，他就直接把自己疑惑的点问出来了：“那么刚才那家饰品店的老板看起来为什么跟你那么熟的样子？难道不是你经常去那家店买东西吗？你为什么会染一个橘黄色的长发？”

叶伴歌摸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哭笑不得：“你也知道，你们算是BarocM的第二代成员了，之前第一代的主唱还不是我，当时的主唱建议说主要走重金属的路线，难免就要在这家店里头买一点金属、皮革制品来打扮自己，不过我都没用，主要是那个主唱要买的，就是因为那个人花销实在是太大了，第一代才没有办法撑下去。我这个头发也是在那个时候染成橘黄色的，至于这个长度的话，是我从大四的时候开始留的，我大四的时候学校特别流行男生绑一个小辫来着，我想着我什么流行都没有追过，就这么毕业了，觉得有点可惜，再加上我的工作当时是确定下来了，就干脆学着留一个长发了。”

“不过可惜的是，在我毕业以后，我头发长得实在是太慢了，到我毕业了也没有成功绑一个小辫出来，就是因为这个遗憾，所以到现在我也没舍得剪掉我的头发。这头发当时染发的时候损伤得有点严重，我打算再养一段时间之后，给他染成黑头发。”

听到这件事，耿时森突然感兴趣起来：“你有以前留黑发时候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我不是很喜欢拍照来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有。等下，我给你找找看。”叶伴歌翻开自己的手机相册，他的照片实在是少得可怜，扫一眼过去，只发现了一张大学时候的集体合照和一张第一代的BarocM成员合照，好在照片自身的像素不错，耿时森放大了看没虚化，总算是找到了那个时候的叶伴歌。

耿时森自身的长相其实是比较偏弱气一点，通俗来说就是男生女相，是当下女生欣赏的类型，小时候经常被人说是女生，长大了之后这种情况稍微好转了一点，不过夸他长得帅气的人还是很少，大部分人都只是会说他长得漂亮、秀气。帅气这种夸奖人的词汇只是在耿时森把头发剃成寸头之后才出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耿时森非常羡慕那些天生长相比较刚的男生。

就好像是叶伴歌这样。

光看长相，叶伴歌算不上帅气，但是胜在五官立体，鼻梁很高，眼窝深邃，颧骨偏高，是那种骨相比较突出的男生，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邪气。不过由于叶伴歌留着一头橘黄色的长发，再加上他自身是冷黄皮，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的五官的凛冽感，看起来稍微不会那么邪气。

大学合照中的叶伴歌却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五官全都没有遮盖住，眼神犀利，一双浓厚的剑眉把他身上的冷酷劲儿放大了许多，身上带着一股厌世感，邪气被压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待就业的混子大学生而已；而在另外一张合照中，他还没有染成橘黄色的头发，头发却被烫成卷的，原本算不上狭长的眼睛被化上了烟熏妆，眼尾拉长了之后，视觉上让人觉得像是丹凤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邪气，和大学时代的他看起来不太像是一个人。

看看保存的时间，居然还是同一年。

耿时森转过头看此时站在他身边的叶伴歌，感觉和照片里头的那个人又不太一样了，身上的邪气和厌世感并存，为人看起来比这两张照片上的都要冷傲上许多，突然觉得叶伴歌可以去演戏，就他这张脸，绝对是可以成为剧抛脸的存在。

“你大学毕业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你变化这么大？”耿时森就随口这么一问，没想到叶伴歌居然愣住了。

诶，有故事吗？

耿时森兴致勃勃的，结果就听到叶伴歌说了一句：“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一个觉得人生在世没有任何意义的人，原本以为等到了工作的时候，会忙于工作然后慢慢地开始安居乐业，过上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的生活，结果没想到的是，工作了以后发现人际关系真的复杂到不行，我都不想跟任何人打招呼了。简单来说，大概就是三观稍微发生了点小改变吧。”

这么说倒也是合理的。

耿时森兴致勃勃：“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演戏看看，我觉得你的脸真的非常适合演戏？”

演戏啊……

“再看看吧。”

如果真的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