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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大娘才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对花轻语说道:“他已经醒了。”并示意花轻语进去看看。
花轻语连连道谢,带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房间。
看着倚靠在床边大口喘气的苏阈心里不由得一紧,眼泪顿时收不住地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苏阈见了,一双墨色的眼睛不由得带了一分暖意,开口道:“哭什么,我没事,来,坐我这边来。”
说完,他还用完好的手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
花轻语乖巧地坐了过去,想起他平日精神昂扬的样子再看到现在这副病弱的样子,自责的感觉一瞬间淹没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你就不会……”花轻语似是在说给苏阈听又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是我自己去救你的,受伤哪怕死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苏阈似乎不知道如何安慰花轻语,轻声道,“说到底,也是我连累了你。”
“如果你没有来救我,估计现在我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可是我却害你变成这副模样……”眼看着花轻语又要落泪,苏阈连忙岔开话题。
“你和白墨宸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苏阈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到白墨宸这个名字,先前他的质问,猜疑,失望,甚至是愤恨的眼神,那一字一句的锥心话语,此刻回想起来,似乎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将她洞穿,痛的撕心裂肺。
“他不信我。”花轻语低低的声音脆弱不堪,透出她满满的失望与悲伤,让苏阈顿时想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一时之间,屋子里寂静地可怕,两人都独自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总会还我一个清白,证明我没有勾结刺客,沈妃的死更是与我无关。”花轻语坚定地说道。
她那副倔犟的执拗样子,让苏阈心里狠狠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是自己的错,造成了她这般痛苦……
“堵堵堵……”敲门声想起,石大娘端进来一身干净的衣裳和一些简单的饭菜,递给了花轻语,对花轻语说道:“这是我女儿的衣服,我看她身形和你差不多,就拿给你穿了。”
“都是干净的,还有这些饭菜,我们家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还请姑娘不要嫌弃。”石大娘淳朴地说道,眼里满是真挚。
她看着苏阈这般,想了下又继续说道:“这位公子伤成这样,这样,我明天去买只鸡,给公子炖鸡汤喝,补补身子,让他好的快点。”
花轻语感动地看着石大娘,不停地说着谢谢。
这时,石大爷也进来了,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说道:“这位公子伤成这样,还有姑娘你也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否告诉我们一二,让我们也安安心。”
石大爷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不接受来历不明的他们,除非自报家门,或是自行离开。
“大爷,这是我的哥哥花木,我叫花惜,我们两人的父母去的早,一直在一起相依为命,可是前段时间收成不好,又值灾年,我们这才背井离乡去投奔亲戚。
“可是没想到去的路上遇到了土匪,将我们的财物洗劫一空,还想把我抓走,我哥哥拼命反抗才带我逃走。他肩上的伤也是这样来的。”说着,花轻语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石大娘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石大爷,对着花轻语和苏阈说道:“原来如此,那你们便安心在大娘这住下吧,等伤养好了再说。”
花轻语一听,连连道谢。
“那你们好好休息。”说完,石大娘夫妇走了出去。
花轻语吹灭蜡烛,躺在硬梆梆只铺了一层被子的地上,又想到了白墨宸,眼里温热的液体流出,沾满了她的面颊。
半晌,似乎已经流不出眼泪的花轻语静静地思索着,突然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苏阈。
苏阈被她的动作惊醒,沉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花轻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着苏阈的眼睛,透出一丝期望:“苏阈,你不会骗我吧?”
苏阈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可是此刻房中幽暗,花轻语并没有看见,苏阈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你想问我什么?”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
“你……为什么对白墨宸他们的狩猎布防情况如此熟悉,是谁告诉你的?杀害沈妃的人是不是你?”花轻语有些颤抖地问道。
“我说不是我,你相信吗?”苏阈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说不是,我就信。”花轻语一眨不眨地回看着他。
苏阈沉默,花轻语紧张地看着他。
苏阈张了张嘴,花轻语却不敢听那个答案。害怕听到他说是,害怕自己的好友是杀害白墨宸生母的凶手,害怕白墨宸因为她和苏阈的关系陷入两难。
“你别说了,我相信不是你做的。”说完,也不管苏阈是什么反应,花轻语躺下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苏阈见她这样,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许久没有合眼,盯着窗外的树影绰约,静坐了良久。
轻语,对不起。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缕缕曦光从云雾中透出,撒下一片暖金色的光辉。
花轻语早早就起来帮石大娘做事,挑水挑不动便用小桶装着多跑几次,不会做饭便在石大娘身边打打下手,看的石大娘满是欣慰,感叹到自己的女儿要是也在身边该有多好。
楚玉萱被一把推到了方才被打翻的莲子粥上,一脸震惊的望着推倒她的白墨宸,他望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楚玉萱收拾着地上莲子粥,将所有的怒意都放在了这些碎片之上,碎片扎伤了她的手,血滴在地上,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吸引到白墨宸的注意。
她最后也只能端着收拾的碎片离开了房间,心里对花轻语的恨意也越发浓郁了起来。
而楚玉萱离开之后,白墨宸便立马叫来了下人,收拾了地上残留的粥渍还有血迹。
山间的早晨空气很清冷,溪水有点寒冷,又清冽得让人忍不住想喝上一口。
跟姑娘们一起打了水回去熬了稀饭,虽然米粒少了一些,不过大家在谈笑间的轻松,却是很安逸自在的。
到了苏阈住的地方,花轻语还没走到门口,一个机灵的小童便探头过来,“花姐姐,快点进来,苏先生好了很多。”
花轻语揉了揉小童的头,随着他进去,“老先生,您也在。”
老大夫正好检查完,“恢复的不错,这个是他的新药方,等一下你帮他准备。”
花轻语拿着药方看了看,有几味药是村子里没有的,想要必须得去山里挖才行。
于是便也没有多留,匆匆与苏阈告别过后,便背着小背篓,跟着小童上了山。
这几日为了方便照顾苏阈,花轻语便跟着老大夫学了些医术,不过几天便已经认得不少药材了。
只是那小童并不了解,看花轻语一路拿着药方,便忍不住打去道,“花姐姐可认识了哪几样药材,就敢自己出来采药了吗?”
花轻语没想到会被个只到自己一半身长的小童挑剔打趣,“这几天都是我在捡药方。这几样我都认识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就往山上去了,接近中午的时间,花轻语正在拔几颗黄芩,突然小童跑过来找她,“快跟我走,快跟我走。”
花轻语反应不过来,“怎么啦?”
小童脸上很是慌张,“有官兵过来搜山了。”
搜山?!
平静日子过的久了花轻语都忘了自己还是朝廷通缉的钦犯!此时一听小童的话,更是方寸大乱,“那怎么办?莫不是过来抓我的?不行……我得逃!”
不管怎么说,苏阈曾经交代过他要好好照顾花轻语,小童见此不管不顾的拉着她,往山的右边绕过去。
小孩子小手小脚,花轻语也不是特别会走山路,那速度可就慢了下来。
好在小童对这座山是很熟悉的,又很机灵的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先躲一躲吧。”
两人猫在一个小山洞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附近有动静。这才壮了胆子一起出来,看林子外头已经没了人影,花轻语便觉得奇怪,“那些官兵呢?怎么这就不见啦?莫不是在什么地方埋伏着?”
小童上山道上看了看,回来之后蹙着小眉头道,“他们可能是去猛虎山的,往东边去了。”
花轻语一颗心放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枝枝叶叶。
她暗自在心中喘了好几口气,还以为那些人是来抓自己回去问罪。
既然不是来抓自己的便不免好奇起来,花轻语问道:“猛虎山上有什么呢?怎么这个时候会上山来围剿?”
小童想了想,很是得意的给花轻语讲道,“也不知道哪个笨蛋官府老爷过来,像这些山贼呀都是很厉害的,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常常是抓不到人的,官兵过来十有八九都是空手而回。等风头过去,就又回来占山为王了。”
花轻语哪里知道这些,“小童懂的真多。”
小童越发兴致好,批评道,“今天这些兵老爷估计要倒霉,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那山贼早就做好了防备。何况那猛虎山山势险峻,有几个地方很容易设置机关,一不小心就会被埋伏。”
看小童那么慷慨激昂指点江山,颇有门道的样子,花轻语只当他是故意夸张的,都笑的肚子痛。
两人蹲在山上远望,都可惜不能近看兵匪大战。
不过远看也差不多,远远的还是能看到主将骑着高头大马打了头阵,主将的旗子很大,远远便能看到。
小童一脸好奇的,“白字,嗯,有什么将军是姓白的吗?”
花轻语不知道那些,毕竟她不跟官府大臣来往,不过,一提到白可不就会想到白墨宸吗?
这一想,再定睛一瞧,可不就是白墨宸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被诬陷被折磨,逃亡这么些日子来,最想念的人就是这个人,他会不会被埋伏?
花轻语猛的担心起来,差点要喊出声来提醒白墨宸。
小童疑惑,“怎么了?认识那人?”
花轻语郁闷坏了。
白墨宸不来找自己,有空抓山贼?
再想到那伙山贼计谋多端,花轻语更是皱紧了眉头,若是他受伤了可怎么办……
虽然气恨那人冤枉自己,可一想到他此刻正和穷凶极恶又熟悉地形的山贼所斗,花轻语就挪不动步子了。
已然是午时了,小童催促着花轻语下山。
花轻语一咬牙,“你先下山去吧,我还要再歇一会儿,我认得路,你不用管我。”
小童哪里能想到那么多,这地方已经接近山脚,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真的就走了。
而花轻语,则是一转身,朝官兵的队伍跟了上去。
她走的慢,不过也没想到这些山贼是这般的厉害,等到她跟上走过去的时候,早就已经是横尸遍野。
这边厮杀的厉害,花轻语很害怕,想离开,又怕白墨宸遇到埋伏。
就在她忐忑不安犹豫的时候,忽然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这群队伍里哪有穿白色的呢?可不就是那个人吗!
花轻语飞也似的扑了过去,看到他嘴角溢出的那一抹血迹,心都要碎了。
花轻语生怕那山贼会过来找,又怕小童返回去苏阈那边带去官兵的消息。他们对皇子又怎么会放过,要是他们也过来一起和山贼围攻白墨宸的官兵队伍,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担心和害怕让花轻语慌的不行,顺着白墨宸他们来时的山路走了一段之后,扭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沿路上花轻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高大的白墨宸就像一座山一样,依靠在她娇小的身躯上。
之前和苏阈逃离的时候,好歹苏阈是清醒着还能支撑一二。
这时候的白墨宸,沉重的不行。花轻语吃不消也硬撑着,只是心里念念着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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