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一层花纹？还请师兄教我。”赵日暮有些不明。

“所谓一层花纹，就是你这个戳子，得慢慢盖，不能重叠了。”文里说道。

“哦……”赵日暮想了一下，果然是如此，这个花纹，需要均匀盖印，方才漂亮，不然就不显得其工巧整齐。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花纹便过于的……呆拙。”文里字斟句酌，想到这个一个词。

“师兄的意思是？”

“这花纹需要你好好应付，方才好看，不是有些呆么？若是叠印错杂，便不能得其固有之美，是为拙。”文里将两个字拆分下来讲。

“师兄的意思，这个应该随意戳印，而得好看，是好的？”赵日暮抓住了其中的点。

“可以这么说，不然这件工具就比较的工，而不够巧了。工具要随心，不随形是最好。当然若是只做到工，也不能算错，这是工具的出发点。”文里解释道。

“那如何能实现师兄说的巧呢？随意戳印，不就显得会很乱吗？”赵日暮疑惑不解。

“所以要做到巧而不乱才行。”

“如何才能做到？”赵日暮心如猫抓。

“多看。”文里吐出两个字。

“多看？”

“你去外面走走，看到什么错杂而不乱的，便可摄取来，研究组合。”

“师兄，是这个样子吗？”赵日暮表示怀疑，他之前绞尽脑汁，想了好久，也做了好多不同的戳子，并不似文里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去外面看看就能找到什么错杂而不乱的。

“拆解分形，将看到的复杂的形，拆成相似的形，比如石头的皴纹，比如枝枝叶叶，比如秋毫，比如水波……”文里说道。

“这样啊。”赵日暮恍然大悟，“那便不能用具象的形。”

“自然是如此，你今天做的形，不就超脱了具象，我以为这道理你会懂的。”文里点头。

“师兄还是师兄，还请师兄再帮我看看这个。”赵日暮心悦诚服地递上下一件物事。

“这个倒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是一件刨子，上面长长细细，有好多圆形的小孔，并做可爱的图案，文里对此无感。

“门外好像有什么动静。”赵日暮要将下一件东西给文里时，忽然说道。

“先生，我去看一看，可能是什么客人。”思思说道。

“嗯，师兄，你再来看这个手套。”赵日暮将文里手中的刨子替换下来。

思思走出房间，来到铺子，就见到一个背影。

“不知这位姐姐，要买些什么呢？”思思惯常地说道，这位客人，看背影并不熟识，大概是什么新的主顾，思思已经有了一个判断。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来人转身。

“呀。”思思惊呼一声，旋即发觉不对，捂住小嘴，“原来是崔姐姐。”

“哼，才几天不见，就认不出我来了么？”崔芸姑冷哼一声，有些不满意，同时又有些……扭捏。

“怎么会呢？是刚才思思一时有些眼花，没有睡醒。”思思连忙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