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毕妍被徒弟训得说不出话来，除了喘气就是咬牙，

英然还觉半点不解气，除了气死对方，她还要把对方急死：“可对那两个臭小子，你有什么道理？讲什么原则？”

“只会又宠又溺又娇又惯，早就不成样子，风云天早就应该打，还应该再打狠点！这点皮肉伤算什么！今天这种结果都是你造成的！”

“你等着，你舍不得讲我来讲，也应该告诉他们，他们都是怎么来的？他们都是什么人......”

华毕妍像只狮子一样扑上去，一把就将英然按翻在地说不出话来：“你只要敢说出来你就试试看！”

她同时果断挥手布起结界，大喊，“火焰快带两个孩子出去！”

风云天泪流满面，跌跌撞撞跑进来，跪倒在地，哽咽道：“姐姐，是风云天错了，请您不要生气，放了英然吧！”

华毕妍看到两小只出了秀宫，挨着走远了，这才一把推开英然，跳到风云天面前，叫：“你们都没有错，是我错了，我走行不行！”

她说着，气呼呼大踏步朝外走。

“姐姐！”风云天哭着想拉住她，被她一推而开。

英然已跳起身，在后面跳着脚骂，“滚！华毕妍你滚了就不要回来！秀宫是我师祖的，除了他儿子谁都没资格住！”

然后她一把扶住风云天：“风云天不要急，她能去哪？软面团就是架风筝，飞得再高再远，只要她师父任何一样，轻轻一拉就回来了。”

是啊，任何一样，矗立着的秀宫，一棵棵桂花树，山下的书院，就算秀宫院内的一张石凳子，师父那间永远空无一人的书房，都可以做到。

华毕妍找到两小只，哄好了，一手拉一个回秀宫，和英然怒目对视，谁敢说我没资格住秀宫？谁说我灭谁！

因此要走的人不会是华毕妍，是风云天，他在她面前跪下，磕下头去：“姐姐，风云天大了，应该出秀山去历练。暂时不能在姐姐面前尽孝，请姐姐多保重。”

华毕妍心中五味杂陈，再次起身而去，其实是不知该说什么。

上次风云天跟着洛静淑走，她痛断肝肠，但那好歹是有人要带他走。

可这一次，是他自己要走，被她逼得，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无奈啊。孩子的确是大了，的确应该离开她了，多正当的理由啊，她连伤心都不可以了。

想想英然说的话的确也是对的，这些年来自己教他的难道全是对的？只怕风云天也不堪重负，打弟弟这类的事迟早要发生，归根结底错在她。

师父对不起，您教授给我的没有哪一样不好，可徒弟却没能再传给您唯一的孩子。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华毕妍还一直冷着脸不理风云天。

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也许他这一去，就再不回来了，难道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能好好地说吗？自己倒底是怎么了？

还好，这晚月上桂梢头，华毕妍听到笛声，再不犹豫纵身而起，在点点桂花中飘然寻去。

她当然听出是紫骨笛的声音，她当然记得，那仿佛就在眼前的，在同样的月色下，她教风云天吹笛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