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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路的起点

作者:JohnYo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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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小小的流浪者啊,为何你不肯停下你的脚步,留在安宁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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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查提亚,过往文明的中心,终究来到了崩溃的边缘,帝国边境领主的独立,西方盟友的背叛,东方异族的入侵,屹立了千年的帝国,再也无法承受任何的打击。

可往往,越是不愿面对之事,越是注定发生之事。

这次到来的是天灾。

帕查提亚的大地在剧烈地颤抖,天空在哀鸣着,阳光穿过震裂的石墙缝隙,点亮了空气中的尘埃,帝国骄傲的首都,帕查提亚,历经千年屹立的城墙,在这前所未有的天灾面前,除了北侧的吕布里亚城墙依然挺立外,都放弃了对永恒帝都的守望。

男孩正在街道上奔跑,大地仍在起伏,但男孩保持着惊人的灵敏,仍然维持着平衡。安娜,你在哪里?他跨过路边守卫的尸体,是一块从墙上崩出的石块砸中了他的脑袋,鲜血混着些杂质淌在地上。

我的妹妹,你在哪儿啊?

原本竖在路边的,等待售出的立镜,这会儿也成了一地的碎片,奔跑的男孩偶然窥见,身上白、紫色的华贵长袍,现在已经满是灰尘,甚至不少地方已经被不知名的锐物划烂,留下血的条痕。

我的安娜,你千万不要有事。

地震开始的半个小时前,安娜刚刚离开了狄奥多尼家的宅邸,乘着马车前往王城北边的集市,车里不止她一个,还有她的侍女,内拉,听家里的仆人说,伊尔姆人的车队正停驻在北边的市场,她们打算去那看一看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不论是什么年纪,女人呵,总是充满了好奇的心劲儿。

哪怕是颤抖的大地,也无法阻止男孩寻找安娜的想法。放眼四周,到处都是尸体,有的被倒下的刀剑穿入心肺,有的被热油淋灌,更多的尸体,身前,或者背上印着无数的脚印,显然是哄乱人群的踩踏导致。男孩面对着这些痛楚,心里的哀嚎更甚,越是走过越是绝望,他不顾一切地朝着安娜可能出现的方向奔跑着。

他看见了一具女孩的尸体,似乎是安娜的打扮,但他又不敢相信,只好茫然地朝着尸体跑去,只是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不敢靠近,但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扶起可怜女孩的脸颊,虽然同样难过,但又让他打起了精神。他在心里为可怜的女孩祈祷,希望她幼小的灵魂能够回到神国。

虽然娇小生命的逝去令他悲伤,但安娜不在这里。

可是我的安娜,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男孩想要继续前行,可是突如其来的重击将他砸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连带着之前的划口,一同侵蚀着他的意志,带着愤怒与不甘,男孩在失去意识前还是为了安娜做出了最后的祈祷,也是他最强烈的渴望。

我的安娜,你会活下去,一定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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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男孩苏醒,缓缓地睁开眼睛,才发现他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能够感觉到身下的颠簸。

他应该正躺在行进的马车里,因为他听见了前方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

挣扎着抬起身子,终于成功地恢复了坐姿,他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无力,能够起身坐着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再努力一下。男孩的身体随着他的想法发力,就要站起来了,可是他颤抖的双腿却抹杀了他的意愿,半个身子重重地砸在车厢的木板上,发出浑实的痛响。

“呵,你醒来啦。”

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马车停了下来。男孩的眼前突然亮起了灯火,在油灯的光圈里,男孩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面孔。

男孩的眼睛对着女孩眼睛,同样的,女孩的眼睛也当然对着男孩。

“你...要不然再睡会儿?”女孩儿似乎没想到男孩儿会这么快地苏醒,明明看起来受了那么重的伤。

“嘶...好的,我再睡一会儿。”揉了揉胳膊,男孩又躺了下去。

“?”

女孩儿相当的疑惑。说实话,让他再睡一会儿只是她脱口而出的,莫名其妙的话,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的深加工,可为什么这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呵,居然就睡着了?

“没有啊?”

“居然这么快...嗯?”

女孩儿有些慌了。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嗯?因为你说出来了啊。”

“...”

女孩儿很苦恼,她忘记了她过去的确是偶尔会出现这样的窘状,有时脑海里的话语会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可是经过锻炼,现在已经可以非常娴熟地控制自己了。但莫名脱线的问话与回答,还有在这条安宁村庄小路上离奇出现的昏迷倒地的男孩,却让她稍微暴露出了一些过去的坏毛病。

“你再躺一会儿吧,就快到玛尔肯了。”撇了撇嘴,女孩留下油灯,走出了车厢,又是一声尖锐的口哨,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玛尔肯?好像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啊...”男孩本能地觉得这是个陌生的地名,可再想努力的思考,却发现他的脑海是空白的。

男孩也开始慌乱了。

“玛尔肯是哪里?”男孩朝着马蹄声的方向喊道,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玛尔肯呐,是我的家啊。”

女孩儿的声音带着些活泼,还有些说不清的情意。

“对了,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费莉柯丝,没有姓氏哟。”

“我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可事实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男孩很失落,他的确想告诉费莉柯丝他的名字,可他确确实实想不起来。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再告诉我好了。”虽然失去记忆可是个相当罕见的事情,但女孩丝毫没有在意,“可在那之前我该叫你什么好呢?难道叫你‘嘿’嘛?不行,得让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嗯,没错。”

夜色的尽头突然出现了浅淡的灯火,女孩儿显然看见了,高兴地向男孩传来她的喜悦。

“哎,快看,我们到玛尔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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