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辞职回了江湾，为什么又要回来？” Johnson冰冷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神情。

“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我面带微笑，态度温和。

“你真行，连Lily那样的女魔头都能被你征服。”

“那不是征服，而是惺惺相惜。”

“也对，两个大龄单身女人，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

“关于我的私事，没有谈论的必要。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一个忙。”

“我没听错吧，一个助理走进总监的办公室，要求总监帮自己一个忙？你以为你是谁？”

“论公，您是我的上司，没错。但论私，毕竟同学一场。我想以您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心胸，绝不会对以前的小小纠葛耿耿于怀，对么？”

“说吧，什么事！”他的态度略微缓和。

“文熙小姐的礼服做好了，我想问问她什么时候方便，我好拿去给她试一试，看看还需不需要修改。”

“给她送礼服，干嘛来找我？”

我轻柔一笑，颇有谄媚之态，“谁不知道，您是云裳的驸马爷啊，大小姐最亲近的人。”

“哼，我看你是想借送礼服的借口趁机攀附吧！”

“大小姐美丽尊贵，想和她接近也是人之常情。说来这也是公事，还请总监指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盯着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干嘛把头发剪成这个样子？”

“学生时代已经远去，还留着学生头就太可笑了。利落短发更适合职场，不是吗？”

“不，这个发型不适合你，让人觉得都不像你了。”

“我不知道在总监眼中我是什么形象，之前总监的话虽然伤人，但对我而言有如醍醐灌顶，让我幡然醒悟，我的确应该抛弃天真幼稚的自己，迈入新的人生阶段。”

“坦白讲，我不希望在云裳见到你，就如同一个阴影，消失了十几年又出现在眼前，让人心生不安。”

阴影？我竟然是他人生中的阴影！

“抱歉，没想到我会给您带来困扰，以后我尽量不在您的面前出现也就是了。”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得不委曲求全。

“你跟着Lily，以后见面的机会还会少吗？”

“Johnson，您不妨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反正曾经的苏桐已经不存在了，我和您一样，都不想再提起那个可笑的她。”

他挑起唇角哼笑了一声，终于开了金口，“文熙下午应该会在升平路188号的私人会馆。”

“谢谢！谢谢总监！”

离开他的办公室，我卸下笑容，站在门外迟迟挪不动脚步。

谁会知道刚刚在他面前保持虚伪的谦卑，一口一个敬语，对我而言有多么艰难！

好在目的达成，我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

中午我抵达升平路私人会馆守株待兔，差不多2点左右，一辆豪车开过来，夏文熙迈出了车门。

隔很远就可以闻到她身上混合着化妆品和香水的浓烈气息，仿佛是一朵花枝招展、刚刚盛放的百合。

“文熙小姐！”我上前打招呼。

她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理也没理，就往会所里走。

“我是来给您送礼服的！”我将手中装着礼服的纸盒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停下脚步，“送礼服？我什么时候定做礼服了？”

“您没有定做吗？16号在博艺展馆的珠宝拍卖会您不参加吗？”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珠宝拍卖会？”

“对呀！您一定是忘记了吧，夏总和夫人也会参加呢！”

一听到“夫人”两个字，她突然瞪圆了眼睛，“不许叫那个贱女人为夫人！”

“是是，YoYo副总为了出席这次拍卖会特意定制了礼服，我想那么重要的场合您也一定会去，所以特地精心为您缝制了一件！”

“自作聪明！娜娜，帮我查一下16号在博艺展馆有没有拍卖会！”她向一边的女助理吩咐道。

片刻，女助理将iPad递了过来，“有，嘉德国际珠宝拍卖会。”

她一脸不高兴的翻了翻，脸色越来越难看，“爸爸越来越过分了！有这么多好的拍品竟然不通知我，还偷偷摸摸带那个女人去！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

“跟我进来！”她瞟向我。

我一脸无辜的跟在她身后，进入会所，来到一间豪华套房。

因为不清楚她的具体size，所以这件礼服我做成了束带的款式，什么样的身材都可以穿。

她试过之后非常满意，只有几个细节需要调整。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设计师？”她没有认出我是年会上的保洁员，大概是变了发型的关系。

“嗯，是的，文熙小姐。”我尽量低着头，让头发遮着面孔。

“手艺还不错，上司是谁？”

“Lily.Wu。”

“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能跟着Lily的，都不会太差。”

“呃……拍卖会……您还要参加吗？”

“当然！”她眯起眼睛，声音从紧咬的牙缝里挤了出来，“我要让那个女人知道，有我在，她永远得不到她所想要的！”

“YoYo怎能和大小姐相比呢，”我顺水推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董事长对她太过纵容了，我们下面的员工都有些看不下去。比如说那件事，不知道大小姐知不知道……”

“什么事？”她迫不及待的问。

“哎呀，算了，我哪有资格谈论高层，还请您不要怪我多嘴。”我欲言又止，吊她胃口。

“快说！我不怪你！”

“嗯……听说YoYo建议董事长投资10亿做房产，实际上是想给自己兄弟的建筑公司揽生意，董事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10亿啊！那可是10亿啊！”

“什么？！！”夏文熙勃然大怒，抬手把桌上的水杯打翻在地。

“Lily不忍看董事长多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资产如此轻易的落入外人手中，所以当即提出了反对意见，没想到董事长根本听不进去，一气之下还把她的提议给否决了。”

“她的提议？”

“Lily只不过是从实际业务出发，想投1000万推动电商运营而已，换做是谁，都没有否决她的理由，可是，就因为她顶撞了YoYo，董事长完全不理会大家的看法，将公司利益抛诸脑后。不敢想象，再这样下去，云裳会不会改名换姓。”我趁势火上浇油，偷眼一看，YoYo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Prefect！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YoYo！好一个狐狸精！”她破口大骂，“以前不过就是个公关小姐，不知凭什么妖媚手段迷得我爸神魂颠倒，爸爸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受女人摆布？有我夏文熙在，云裳的资产由不得她做主！！”

“唉，红颜祸水，全公司心知肚明。如果连Lily这样的创始人都无法与她抗衡，只怕她要一人独大了。”

夏文熙缓了口气，猛地看向我，目光幽深，“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是出于对Lily的忠心。不过没关系，我并不在意你的目的。凡是YoYo的朋友都是我的敌人，凡是YoYo的敌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