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安锦夏才想起今天周末，难怪黎皓夜不赶时间。

她给甜欣打了电话，两人约好一起去看爷爷。

今天下雨，安锦夏打着伞前往公交车站。

黎公馆四周管制极为严格，安全，通往这里只有一条环山路。

听到后面有车行驶过来，她停在路边，看到来的车是黎皓夜的，只是他目光直视前方，没留意路边的安锦夏。

等车辆经过，安锦夏弯腰抹去被车溅了水迹的裙摆，继续走路，对于黎皓夜，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只限于黎公馆。

黎皓夜似乎也默认了这条不成文的条约，他们各求所需，绝不越界。

男人在后视镜扫了眼越来越渺小的身影，想起早上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蛋，眸光深了深，踩油门加速去了仁安私人医院。

“人现在在黎公馆，暂时她不会离开。”

黎皓夜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阴沉沉的乌云天气，不再说话。

“她的血即然能救你，说不定能救萱儿。”

苏然推了推高鼻梁上的眼镜，在他去德国前打死也不会说出这样伪科学的话。可黎皓夜在他不在身边时发病，且三次都是那女孩拿血救活的，他就算再不信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他耸耸肩，拿起药瓶准备着进房间给病床小女孩换药。

男人收回视线，转而凝着隔离房里静静躺着的小女孩，声音异常低迷暗沉，“今天有醒来吗？”

他每天都会抽空过来，可是女孩未必每天都会醒来，距离上次见到醒来的她已是五天之前。

“有，早上有醒来，一醒来就哭闹要找爸爸。我怕她太过激动身子受不了，没告诉你给了她糖吃哄着休息。”

苏然闻着呛鼻的烟味，娇媚的眼眸狠狠瞪了一眼男人，“禁止吸烟，和你说过多少遍！”

黎皓夜手指优雅地掐灭烟头，吃了一颗薄荷糖解气味，走近隔离玻璃前，浓密的眉头紧锁，心事异常繁重。

正当他准备离开，床上的小女孩睁开了眼睛。男人紧皱的眉心舒展，露出柔情内敛的笑容，朝着女孩招手。

随后他穿戴好隔离服，进了病房。

“爸爸～”

一声软绵绵还带着睡意的乳声，叫得男人冰冷的脸上洋溢着暖心的笑，这个笑由内而发，绝无做作。

“小薰儿醒啦，爸爸要抱抱。”

男人伸出手将女孩抱着怀里，隔着口罩亲她，“今天乖不乖？苏然叔叔说你偷吃糖糖了。”

女孩苍白的脸笑得格外灿烂，“没有，是叔叔自己给我的，说吃了糖糖睡觉才香。”

“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薰儿的秘密小声点，别让苏然叔叔听到。”女孩很听话趴在黎皓夜耳边轻轻呢喃，“我在梦里梦到妈妈了。”

男人笑意的顿时一僵，尔后笑容重现，“妈妈是不是说小薰儿很乖很懂事，等她回来？”

女孩捂嘴偷笑，“爸爸，你好坏坏呀，偷看了我的梦。”

男人依旧笑，只是那个笑里多了一分沉重和愧疚。

苏然看在眼里，沉默着出去。

洋城最傲娇最冷血无情的男人也只有在她面前露出最纯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