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角那根掉了的睫毛用手指捻起来，洗手时顺带冲掉。一切都处理完毕，还没转身，镜子里面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盯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好久不见的李佳雯还是那样，尖酸刻薄的脸，画着大浓妆，穿着抹胸长裙再次出现，把奉平平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吗？”

现在的奉平平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再桀骜不驯的人她都遇见过，经历了，就不再怕了，挺直了腰板，以同等不屑看着李佳雯。

“我是问你为什么跟言苏一起在这儿？”李佳雯的态度一点也不好，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哥哥跟眼前的这个人相爱了。

“你管得着吗？”

“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哪点儿了！”李佳雯撂下最后一句话，走进厕所里面，对话结束。

奉平平高傲得昂起头，一点儿也不去理会刚刚的不愉快，心情极好。

回去后，只看见言苏一人坐在远处，端着酒杯，一直看着某个方向，还带着老母亲般的微笑。

“蒋李哪儿去了？”

人还没走到，声音先传到。

言苏回头看她，笑意更明显，下巴朝着刚刚看的地方扬了一下，“那儿呢～”

顺着视线看过去，奉平平就看见蒋李正跟一男的热聊，开心得眼睛都快笑没了。而那个男的就是蒋李说想看人鱼线的那位。

“可以啊，我这才上个厕所的功夫，她这还是没忍住，跟人展开攻势了？”

“这你还就说错了，不是蒋李去勾搭的那男的，反而是那男的过来邀请的蒋李，还特有礼貌。”

“该不会他俩还真就看对眼了吧？”奉平平让服务生再加了些酒，混着果香，细细品了一口。

“我看有戏，你是没看到刚刚那个男生看蒋李的眼神，就差两眼冒光了。”

“是嘛！那挺好，以后咱仨再聚会也不用考虑有人当电灯泡了。”奉平平把放言苏那里的包拿回去，从里面拿了一盒烟出来，女士香烟，打开盒盖，抖了两根出来，“来一根？”

这动作把言苏拉回到那天晚上第一次看见奉平平和李杰在一起的画面，奉平平食指和中指夹烟熟练的抽着的模样，看来眼前这姑娘跟以往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会抽。”

从前到如今，在外面玩得也不少，还真就没抽过烟，况且自己也不太喜欢烟味儿，即便是林合一抽了烟，自己也得跟林合一隔离一会儿，所以言苏这会儿只好拒绝奉平平了。

奉平平也没劝，收回，独自点开打火机，火苗蹿上，吸了一口，烟头就带着点点星火，“其实我这也是才学会抽烟。”

言苏悠悠然，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事一样，再开口，“我能问一下你抽这第一口烟是为了什么吗？”

这网上经常看到有人发这样的贴，自己这会儿遇上现实版的了，还真想了解一下。

只见奉平平的鼻腔里冒出缕缕白烟，嘴上翘了一点儿，淡淡的笑，“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呀！纯好奇，来了一口，然后就一直来了。”

“看李杰抽，所以好奇？”

“不是，在借读学校读书的时候，看朋友抽，那会儿沾上的。”

言苏又联想到范佩西说过的话，还真是，看来奉平平在那边儿玩得还真挺爷们，但即然她对自己也没半分保留，说明人还是坦然。

只是万事皆有因，万事难说明，无因无果。

“这样啊！”言苏回她。

酒喝了三四杯了，人微醺，但也还算清醒。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林合一在一起喝酒，人就特别容易醉，但是一到自己跟其他人喝吧，这酒量还真是拔高了不少。即便现在是好几杯烈酒下肚，除了感觉脸有些红以外，完全没有异样。

时间不早了，林合一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聊天的时候，看奉平平的手机也没歇着，李杰的电话也来了好几个。

该聊的也聊过了，该回就回吧。

蒋李那边还沉醉在男子的蜜罐里，飘飘然的，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没辙儿，奉平平只好过去找她，言苏在原地等。

看着奉平平身穿一袭露肩长裙，摇曳的身姿，极显抚媚，走过时，还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目光，挺好，言苏笑着想，不管怎样，她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了，变得更惹人喜欢了，真挺好，真为她感到高兴。

不断闪烁的灯光下，人影忽暗忽明，奉平平跟蒋李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蒋李挥手致意，摇头拒绝，然后又见那个人鱼线男把蒋李揽在怀中，像是在跟奉平平保证什么一样，随后就见奉平平一人辙回。

“她这是真跟人上纲上线了？发展感情呢？”

言苏猜测的问。

奉平平瘪了瘪嘴，眼睛眨了两下，肯定言苏的猜想。

“得，希望他俩是真有感情，别被骗了就行。”

惶惶然走到大街上，冷风吹得人抖了一激灵。

时间不早，街上人还不少，少年少女们搭在一起的手，不安分的眼神。

“你回哪儿？林合一那边儿吗？”奉平平问。

“嗯。”

“那咱俩不顺路，只能分开走了。”

“没事，你先走，以后没事记得找我出来玩。”

“行。”

一辆出租车适时开过，空的，言苏拦下车子，打开车门让奉平平坐进去。

“再聊。”

“再聊。”奉平平屈伸坐进车内，因为笑而弯弯的眼睛，对言苏表达好意。

关上门的瞬间，出租车踩下油门，驶向马路中间。

前面林合一来电话非要让言苏等他过去接才行，不答应就立马杀过来。当时聊得正high，怎么能让林合一过来搅局，所以没办法，只能答应了前者，等要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这会儿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说在路边等他，让他可以过来了。

坐在副驾驶的奉平平，通过后视镜里看着往后退，直到消失的言苏，风吹乱了发丝，脸上渐渐挂上了一抹不明的笑容，眼神冷冽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