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
陈飞扬欣慰:“终于有个位置能让你本色出演,而观众又不会嫌弃你傻了。”
闻人陌:???
闻人陌:“我听着这话怎么不是特别好呢?”
众人哄笑。
复盘继续。
到了选定地点扎帐篷时,顾月白露了一手,一分钟将帐篷撑起来,引得弹幕一片喝彩。
赵寻对他没什么好点评的:“光是看脸就足以赏心悦目。”
这话说得没错,视频播放到顾月白和殷歌去山泉边清洗餐具时,本期顾月白的美貌巅峰时刻终于出现。
三个小新人哪经历过这种铺天盖地,淹没画面的弹幕攻击。
只见满屏“舔舔舔”“顾月白仙子下凡辛苦了”“神仙一笑啊啊啊啊”“最是那低头的一抹温柔”之类的彩虹屁。
不,不对,这不是彩虹屁。
闻人陌抬眼偷偷打量顾月白,而后在心里重重点头,没错,就是仙子下凡辛苦了!
然而到了后半段,弹幕对于顾月白的评价便褒贬不一。
眼见弹幕围绕“顾月白、陆鸣光和毒唯”三方吵得越来越激烈,赵寻索性将进度条拉到底。
投影仪黑屏,赵寻把茶碗一放,对众人道:“你们该注意的点我都说了。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反正你们越出格,咱们这节目越有争议,越有争议,就越有热度。至于对你们自己是什么影响,你们心里也清楚。当然,月白你不一样,你这是自带流量。”赵寻犹豫片刻,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那啥,我说这话可能不合适,但不为节目为你自身出发,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太……太锋芒毕露了。”
虽然以前“顾月白”不爱上综艺,但同在娱乐圈,赵寻不大不小一个导演也是顾月白的,现在的顾月白和从前见着的“顾月白”,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要不是那张脸,他都快不敢认眼前这个时常将和煦的笑挂在唇边的青年。
就连眉眼也受气质影响,变得几分陌生。
从前是不亲近人的骄傲小猫,现在是漂亮得过于柔弱的美青年。
这也差太多了吧?
赵寻这么想着,便顺嘴问了出来:“月白,你是不是受前段时间的影响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
他和长老有心借前段时间的风波营造出一个性情大变的形象,两人也不用再伪装原主,时时紧绷,提防暴露身份。
此时便顺从地点头:“有一点吧。”
赵寻摸着下巴说:“我想也是。”
“不过,”殷歌忽然开口,说道,“没必要这么着急。”
顾月白回头,与殷歌对视。
对方黑亮的瞳孔好似一汪深泉,盯着他说“没必要这么着急”时,仿佛已有所指。
只是瞬间,殷歌的目光便又柔和下来,缓缓道:“可能正如你所言,这些年来,公司的压力、粉丝的压力让你一直压抑自己,不论是从性格还是感情上,都得不到释放。你或许觉得前段时间的解约、脱粉、被边缘化是一个机会,趁大家对本身的关注降低时宣泄这些压力,但你要知道,身在台前,哪怕只有一个人关注你,那你也是被关注着的。所以,不要那么急于向世人证明你和他的关系有多好。”
顾月白抿唇。
殷歌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哪怕前头的推论只对了部分,但最终的结论都是一样——他急于向世人证明自己和陆鸣光的关系。
他希望他们可以真的如同原主们那般亲密无间,希望他能和长老像原主们一样无话不讲,哪怕以后不再能站在同一个高度,也能不顾及身份肆无忌惮的对话。
他是有些慌了。
别看对于解约、脱粉他表现得云淡风轻,但是人气下滑,价值降低,他和陆鸣光的距离便会越拉越远,甚至有一天,又会重回在天极门时那种云泥之别的差距。
殷歌见他垂眸不说话,而剩下三个小孩一副恨不得消失不见的尴尬模样,话锋一转,另起了话头:“飞扬,我们明天进山,这次是要去哪里?”
陈飞扬坐直身子,屈指敲了敲桌面,道:“来,我把注意事项再给大家捋一捋。”
众人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都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心照不宣地将刚才那一茬遗忘。
就在顾月白以为这事过去了的时候,傍晚吃过饭,殷歌叫住准备回房的顾月白。
“月白,有空吗?”殷歌问。
顾月白迟疑了下,点点头:“有的。”
殷歌说:“出去转转,消消食?”
这是有话对他说的意思。
顾月白点头,拉了拉外套,跟在殷歌身后出了院门。
玉屏镇依山而建,寨子里的路大多沿着山势上上下下,两人走出去一会儿,已经见不着他们入住的那座小院。
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挨家挨户房屋里透出来的灯光,像是一团团流萤扑朔闪耀,点缀着山林。
顾月白在心底思量殷歌要对自己说些什么,殷歌便忽然开口了。
“月白,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话问得突兀,甚至有些不太礼貌。依照他和顾月白的关系,本不该这样问话。
不知怎地,顾月白却联想到了今早,闻人陌也没头没脑地问过一句他和陆鸣光是不是那种关系。
顾月白神色一凛,语气坚决地回道:“没有。”
殷歌没有意外,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总会有的。”
“……”顾月白,“或许吧。”
“我看着你,看着你现在,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殷歌深深吸了口气,山林间自由的风灌入肺腑,清爽宜人。
在顾月白诧异的目光中,他展开双臂,极为幼稚地迎风奔跑,好似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被风吹到哪儿,哪儿便是他的家。
有那么一瞬间,顾月白都以为他要乘风远去,但是有人留住了他。
“你很奇怪吧,为什么我姓殷,我儿子却叫商成凡。”殷歌停了下来,站在顾月白对面,冲他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顾月白缓步走了过去,他感觉自己的步子沉重,正在一步步走进殷歌的过往里。
或许,这与他毫无干系的过往里,又存在着他的影子。
“我姓商,叫商歌。”殷歌开口,语调平平地叙述着,“我和陈飞扬是一对,你知道吧?”
顾月白点头。
殷歌笑了,他少有的笑得如此……热烈。
对。殷歌给人的感觉是温和如水的。既然如水,那么虽温和,却也带着一丝凉意。
可提起陈飞扬时,他的心却激烈地跳动起来。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爱惨了陈飞扬。
“我出柜得早,刚上高一那会儿便向家里坦白了性向。我以为我的坦诚能换来家里人的理解,但是现在回头看,才发觉自己当时天真得有多幼稚。我原本家境还不错,可自从出柜且不‘死不悔改’后,家里人大概是觉得我没救了,留在家里又碍事又丢人,便把我重回老家放任不管。反正那时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愁没有继承人。”
“我年少时傲气得很,觉得自己喜欢男人没错,便也从不会别人问及这个问题时否认遮掩,为此吃过不少苦头。老家是个闭塞的小县城,当年大多数都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我反倒觉得自己特立独行,其他人才是愚昧不堪。直到有一次,我在楼下听见我奶奶在和人吵架。”
“我老家只有爷爷奶奶两人住着,我回去以后,因为是喜欢男人的缘故,两位老人家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我一直以为他们对我也是冷淡的,只是因为我喜欢男人,就收回从前对我所有的关心和爱护,亲情这种关系淡漠得很。可那天晚上,整栋楼,从上到下,没一户人家没有听见我奶奶和那些碎嘴婆子的吵架声。”
“她多小一个老太太啊,六七十岁,还没我肩膀高,平时连头发丝都要梳得一丝不苟的小老太太,那晚为了我,和别人争辩我喜欢男人不是病,第一次像个泼妇一样当街骂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甚至不敢上前去劝。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受了欺负就回家找爷爷奶奶,躲在他们身后。”殷歌说着说着忽然笑了,“空长了那么多年岁数,结果还不是要老爷子老太太护着我。”
顾月白隐隐约约有些明白殷歌是想说什么,但那种感觉像是藏在风里,叫人抓不住摸不着,只能懵懵懂懂的领会。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殷歌问罢,又自顾自地道,“有时候,他们在你面前表现得激进,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赞同、不认可你。或许无法接受,但在面对外界的责难时,又是他们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你。”
“所以啊……”殷歌的嗓音带着经历世事的沉重与沧桑,轻轻叹道,“不要学我,自以为一腔孤勇,满身横刺,最终伤人伤己。”
顾月白沉默良久,在没人约束放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正视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在这段关系,他一直觉得是自己付出的比较多。而今想来,粉丝这么些年为他所做的事,不论他喜不喜欢接不接受,都是真心实意啊。
新域名 https://wap.sunsilu.com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