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到道场，顾月白自觉地进了厨房，烧水做早饭。陆鸣光站在一旁看了他会儿，转身走到屋外，拎起斧头开始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工作。

清晨就在劈材声和烧材声中到来，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就位，凌静带着一二三四五下来时还有些惊讶。

“师兄，月白，你们起这么早？”

“是你起得太晚。”陆鸣光说。

凌静：“哪有，我下来的时候曲哥还在睡呢！”

“谁啊谁啊？说我什么呢？”曲哲天应声出现，“怎么都站外边不进去？月白呢？里边做早饭是不是？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陆鸣光被他推着进了厨房，摄像机扫过他侧脸，捕捉到他微微翕动的嘴唇，看口型分明是“吃货”。

早起的粉丝们捂脸：“完蛋了，这下全国人民都知道曲三岁的吃货本性了！”

果然，一顿早饭曲哲天吃到打嗝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而陆鸣光早带着一二三四五上早课去了。他和凌静留下来帮顾月白收拾厨房，还侧耳仔细听了下：“在喊什么口号？”

“并步点剑，独立反刺，仆步横扫，退步回抽。”顾月白头也不抬地答道。

“嗯？”曲哲天奇怪，“你怎么知道？”

与曲哲天抱有同样疑问的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因为一分为二的另一半屏幕里，陆鸣光还真是这样教一二三四五。

顾月白打哈哈道：“我听得见呀。”

好在曲哲天没有深究下去，三人迅速收拾好厨房，还给安德烈和辞令留了早饭，结果刚一出厨房，就瞧见安德烈和辞令下山来了。

“这老头还真会掐时间。”曲哲天嘟哝了句，可今天安德烈并没有急着吃早饭，而是停在了台阶处，目光灼灼地望着道场方向。

三人好奇地看过去，天色将明的山中，五个小道士手持桃木剑端端正正地练着剑，而自雾气中走出一人，负手提剑，偶尔会在某个小弟子动作有误时抬剑教导。虽然穿着略显臃肿的羽绒服，但愣是让他在雾气飘散间，走出了仙风道骨的姿态。

顾月白看得有些呆，过去的记忆碎片跨越时空在这一刻重合，他距离陆鸣光不过百米，陆鸣光却仿佛平地拔高了百米，高到他需要仰望的地步。

就在身侧的摄像机忠实地将他眼底情绪记录下来，那双好看的杏眼里，写满了虔诚，敬佩，向往，还有些许迷茫。

是梦是幻还是真？

尤其是当陆鸣光面无表情地朝他看来时，顾月白心脏猛地一缩，凭本能唤了声“长老”。

一旁的曲哲天诧异，连忙侧身帮他挡住机位。然而曲哲天一个人能挡住顾月白身边的镜头，却挡不住陆鸣光身旁的摄影机。

于是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看见陆鸣光微微颔首，像是带有一丝倨傲地回应了顾月白那声“长老”。

沉默。

良久无言的沉默。

哪怕是事不关己的路人们也不敢在这时候随便开腔调侃，陆鸣光和顾月白刚才不经意的互动让人回想起三年前那个夏天，这对圈内好友也曾在镜头前这般肆无忌惮地向公众展示他们的亲密。

只可惜时过境迁，数量庞大的纯粉们偏执地认为对方不怀好意，于是他们不再在镜头前袒露心声，却也不愿私下断交，和粉丝们别扭的较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