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交流

“你说你要见哪位殿下？”孙意远抓住了重点，其他都被他直接忽略。

原本就面无血色的徐彦之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仿佛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命门。

“是，是五殿下，我要见五殿下，我还要见陛下，我是冤枉的……”

孙意远似笑非笑，要见南宫星澜还情有可原，毕竟他女儿是五皇子妃，南宫星澜好歹算是女婿。

但三皇子南宫星渊，可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唯一的交集是三皇子从他的府里搜出来龙袍，还是陛下亲自指派他的去，在场的还有那么多人。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

徐彦之最终还是没有见到皇帝，而是被孙意远顺着那个似乎在情急之下无意中说出的“三殿下”逼出了一些话。

“听说徐彦之说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大堰皇帝早早得知消息，下朝后留下了孙意远和程文清。

其实除了徐彦之的供词之外，两人最近也还查到了不少东西，都是需要向皇帝禀告的。

“回陛下，徐彦之的供词说是三皇子有意陷害他……他从未私藏过龙袍，另淸定侯因他未把女儿嫁给他儿子，怀恨在心，所以和三皇子串通陷害徐家……”

孙意远说着，看了一眼案上拜访的分明是自己上呈的供词，陛下十有**是看过了，却要他重述一边，让他有些说不出口。

徐彦之脸皮倒是够厚，也是敢想。

侯府那是什么人家，她女儿能嫁过去是烧高香了，没了徐家的亲事，转头就能找更好的，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陷害他……

至于三皇子，徐彦之倒是说出了一点东西。

“那你以为是不是如此呢？”皇帝面色不变，随口问道。

我……我不敢以为啊……

“老臣愚钝，老臣不知……”

“孙意远，你这嘴防得倒是厉害。”皇帝嘲讽道。

“陛下折煞老臣，老臣不敢。”

大堰皇帝也是对这滑不溜秋的老葫芦没话说，人家只是不说话得罪人而已，没犯大错。

皇帝既然不想真的治他，也只能容忍他。

“老三的事可调查了？”

徐彦之虽然也质控了淸定侯陷害自己，但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纯属于他自己的yy和猜测，三皇子那边倒是显得更有说服力。

孙意远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回陛下，在兵部府衙中找到了之前未发现的一本账册，贪墨的军军饷除了追缴回来的，未追回的，从账上看，是进了三皇子的钱庄……”

徐彦之的供词里提到，指使兵部尚书贪墨军饷案的人是三皇子，事发后又让原兵部尚书认罪，并指认已故太子为此案主谋。

而徐彦之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此事，被三皇子威胁不得说出此事，还答应让他升任兵部尚书，却没有兑现诺言，怕他揭发，才会串通淸定侯，陷害他私藏龙袍，就是为了借此灭口。

“此外，刑部还有一些发现。”说完这句，孙意远闭上了嘴。

皇帝微微偏头，看向了一旁的程文清。

“额……是，是关于太子案的……”在一旁呆立了好一会儿的程文清无奈接话。

太子案啊……

太子案指的其实是两起案件，先是有了太子灭门案，再有太子谋逆案。

但两个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被合并在了一起，全称是太子灭门谋逆案，那是比现在的龙袍谋逆案和麻将刺杀案加起来还要令人头疼的存在。

当初可是血洗了半个大堰王朝。

自从结案后，在大堰王朝几乎是成了禁忌一般的存在。

重提旧事，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报告里为什么没有写明？”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凉意。

“这，只是一些蛛丝马迹，按照惯例，没有实证的不会写在给陛下的调查结果中……而且事关重大，我和孙大人商议后，认为还是当面禀告陛下更为合适。”程文清不太肯定的说道。

“发现了什么。”空气中似乎有冰在快速凝结。

“是，是在太子案中，三皇子殿下，对，对有一些证据，并未查证属实，可能是伪造或者，或者错误的……”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程文清都说的有些磕磕巴巴。

御书房中一片沉寂。

“呵。”

良久，才传来皇帝的一声冷笑。

孙意远和程文清的后背都一阵冰凉，衣裳已经被汗湿透。

太子案，一旦跟太子案有所牵扯，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更何况，当初调查的时候，三皇子和五皇子是主办，但督察院是协理……

想到这里，孙意远脸色有些发青，比说出取证可能有误的程文清还要惶恐。

“如此说来，朕倒是小瞧了老三。”

“陛下，徐彦之是指认了三殿下，但……”程文清表示自己有不同意见。

“说下去。”

——

“所以说徐彦之的供词居然事关贪墨军饷案，太子案，还牵扯出了当时办理此案的三皇子。”

沈琬佳把从老爹淸定侯哪里得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纪宣听。

本来只是想着你搞我我也用同样的方法搞你一样，却不料还能牵扯出这么一台大戏。

“恐怕不止如此吧？最先举报私藏龙袍的可是你，那也就是侯府，而三皇子只不过是正好被陛下指去搜查罢了。”纪宣可不会错过细节。

“是，徐彦之还想拉着侯府下水呢，但现在是神仙打架，皇子们之间的叫两个，我们这些小喽喽不会有人在意的。”沈琬佳不以为意。

她当时举报，是在徐家举报侯府之后，抓到时机很恰当，别人都觉得是小姑娘生气想要报复所以一冲动就说出实情来了，再正常不过。

绝不可能会有人想到真正下黑手的人是沈琬佳，除了“帮凶”竹三，连整个侯府都没有一个人知道。

沈和嘉或许会有点怀疑，但也没用，顶多也是觉得她是为了报复才这么说的。

“我也有一些消息，不知道琬佳感不感兴趣？”纪宣含笑，柳叶眉微微上挑。

“当然感兴趣，约你来不就是八卦——不，交换情报的吗，嘿嘿。”

纪宣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沈琬佳自己知道的消息。

“督察院总领查出了仿制龙袍的布料，和黎家进贡到宫里的一种布料十分相似，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果然查到了工坊，现在已经拉了一批工匠和绣娘回去了。”

“督察院孙大人我知道，我爹经常说他是只老狐狸，这么快就能查到，的确有本事。”沈琬佳插嘴道。

上一世在侯府搜出来的龙袍后，黎家那边是主动认罪，说是淸定侯逼迫他们仿制的，实际上当然是南宫星澜的在背后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