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斐回锦苑时已经快十二点了，颜年没有睡，坐在客厅刷网上的评论，听到开门的动静就看了过去。

“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沈斐换了拖鞋走过去。

“等你。”

他走过去抱住她：“看直播了？”

“嗯。”

“所以你什么时候点头？”

“再说吧。”颜年的手指点在他的手背上：“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怕我告诉你之后你一晚上都睡不着。”

沈斐的好奇心被她勾起来了：“只要不是分手就行。”

“你记不记得，快高考的时候，有天晚自习你跟我说学习重要，谈恋爱什么的，要毕业之后再说？”

“记得。”他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

“其实那时候我一直在纠结……纠结要不要跟你表白来着……”

沈斐脑子里轰一下就懵了：“啊……”

“你终止了我的纠结，你说要专注学习，真是……谢谢你……”颜年一脸真诚。

沈斐：？？？

“所……所以你早就喜欢我了？在想表白的时候，被我自己掐断了？”他说到最后尾音都划出了上扬的弧度，怀疑人生。

“差不多……”

沈斐：……“那时候，我还担心你觉得太突然，怕影响你学习没敢表白，所以想等毕业后……”

颜年看着他笑：“说完了，我去睡了。”

沈斐跟着她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语气十分郁闷：“如果那时候，我表白了，我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颜年想了想，这个问题之前秦书妤也问过。

“大概……是吧……”

虽然她还是会出国，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不会三年都不联系的。

沈三少头一次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白白错过了三年，还是自己搬的石头。

他不禁开始想，如果那时就顺利地在一起了。她出国学习，他会去看她，陪她一起走过那三年。每天会跟她聊天，知道她学了什么，做了什么，而不是留下一片空白。

确实有些遗憾，可是，这样的遗憾未必是缺失。他是在她离开后的日子里才越来越深地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那时候在一起的他们一定不是现在的他们。

有遗憾，但是现在的一切也是如此的恰好。

“年年会觉得遗憾吗？”

颜年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不一样的。”

“嗯。”沈斐应了一声，然后轻轻笑出声：“原来，年年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啊……”

“是啊。”

她的坦诚让沈斐的笑意加深，她很害羞，对他的喜欢却也会直接地表达，他很开心她这样的真诚。

……

晚上颜年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床头的小夜灯开着，沈斐看着她松松的领口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眸色渐深，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下，可能真是一整晚都睡不着了。

他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过去到现在在他的脑子里倏闪而过。

宽大的校服外套，堆积的书本试卷，校园穿行而过的单车，夏日的阳冬日的雪，都一帧一帧地累成了现在眼中的她。

世界上最幸运的是，我等了许多年的你，心里恰好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