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看到网上那个关于帝港城商铺偷换商品的视频了吗？”

这一天一大早，顾华礼举着一个平板电脑，快步朝顾秉德的书房走去，急切地敲门，开门后发现顾秉德站在落地窗边，表情是一脸的不悦。

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顾华礼思忖着，揣度应该怎么说效果才最好，正左思右想期间，顾秉德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先去吃饭吧。”

“好的，父亲。”顾华礼恭谨地退到一边站着，双手温顺地垂在身体两侧。

顾秉德经过他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便走了出去。

顾华礼也跟在他后面小跑了几步，一起赶到主宅的餐厅。

冯巧已经在餐桌旁边帮着布置餐具，看到父子两个一起走进餐厅，还以为两人怎么突然关系这么好，心里一高兴，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秉德，你看还是华礼好吧，儿女最大的好处是时时陪伴在身边，你以前总是觉得华礼不够优秀，可是华熠他就算再优秀又怎样，不还是天天不着家……”

“妈！”顾华礼赶紧低声喝止了冯巧的絮絮叨叨，一直低着头摆弄碗盘的冯巧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丈夫，发现丈夫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爸怎么了？”冯巧不明所以，用口型问顾华礼。

顾华礼咳嗽一声：“妈，那个，我去厨房拿点海盐，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找不到。”

冯巧会意：“哦，哦，你跟妈妈过来。”

母子两个刚一进厨房，顾华礼回手把门关牢，小声埋怨道：“妈，您都不看新闻的吗？那微信朋友圈不都在转那个视频吗？”

“什么视频啊？我半小时之前才起床，哪有时间看微信啊。”

顾华礼闭上眼睛拍了拍额头，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是帝港城啊，帝港城出事了。”

*

刚刚把顾华筝解救出来，紧接着又遇到这样的事，顾华熠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有人挖了一个坑，专门等他往里跳。

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让他在安顿好顾华筝之后第二天到公司，刚坐在办公室没几分钟，就困意袭来，竟然破天荒的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摇动他的肩膀：

“顾总，顾总，快醒醒。”

顾华熠迷迷糊糊地抬头，先是看到小明，后面还站着几个面生的女子。

小明看他醒了，立刻开始汇报。

今天凌晨一点刚过，一段视频就在网络上流传开来。

视频的发出者是一个叫做“JJJ”的微博三无小号，平时的操作无非就是一些像机器人一样点赞转发，甚至连评论都没有过，突然就由这个账号，发布了一个这样的视频：

视频一看就是某商店监控视频其中的一小段，视频的右下角标有“帝港城木鱼花礼品店监控1”的字样，说明这段监控视频是来自帝港城的这家名叫“木鱼花礼品店”的商铺。

视频中，一名头戴贝雷帽的女孩，站在一个摆满了护肤品的商品货架前面，这时另外一名穿着店员围裙的女孩也走了过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贝雷帽女孩从随身背着的大包包里拿出七八瓶蓝色罐子，替换掉了原本在货架上摆放着的蓝色罐子——这两种罐子看上去一模一样，普通人乍一看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也就是说，即使贝雷帽女孩这样换过，一般的顾客如果不开封，光看外面是看不出这些商品已经被替换过。

在此期间还有另外一名店员从他们身边走过，但是是背对着她们的，所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整理了一下货架就离开了。

“这就是视频的全部内容。”

小明估摸着两分钟到了，顾华熠应该看完了视频，遂小心翼翼地说道。

“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

“我是说，这个视频的前后，你有没有确认过是否有其他可疑的地方，还是说这种事情只有一次，还是说有很多次，只是这一次不小心被监控拍到了？这个视频是怎么流出去的？谁有这个权限把店里的监控拷贝出来？那个叫JJJ的账号所有者是谁？有查过吗？！”

顾华熠连珠炮式的发问，声色俱厉，因为没休息好加上刚刚打盹起来，眼睛还充着血，通红通红的。

这么多年，小明很少很少看见顾总裁如此情绪外露，绕是他这么久跟在老板身边，此刻也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后面的几个面生的女子，更是连气都不敢喘。

顾华熠发了一通脾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疲惫地用双手搓了搓脸：

“小明，对不起，我……”

“顾总，您别这么说，现在您怎么发火都是对的，这事的确是我没做到位，您那些问题都是我应该提前掌握的信息，是我做的不好，您还有什么指示，我马上就去办。在这之前，我已经把那家店，”小明回头看了看那三名女子，“就是流出视频的那家叫做木鱼花的店的店员都带上来了，这三个人就是当天值班的三人，我已经问过她们，她们都说完全不知情，不知道这个视频是怎么来的。”

顾华熠把手从脸上拿开，有些不可置信：“不知情？”

小明回头示意三名女子：“你们自己过来跟顾总说吧。”

小明迅速在本子上整理了一下刚才顾华熠在气头上吼的那些话，又低声汇报了几句，转身快步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三名女店员，站在地上惴惴不安，三个人都低着头，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顾华熠叹了一口气：“你们都坐在那边沙发上，我不会吃了你们的，不用那么害怕。”

“顾总，那些事我们真的没做过。”其中一名身材较高的女子先开口辩解道，她抬起了头，眼睛里盈满了泪水：“顾总，那视频绝对有问题，事情我做没做过我心里最清楚，我也没有失忆，做过的事情我肯定记得，但没做过的事情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没做过。”

“好，坐下说，你们都坐下。”顾华熠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来，也走到待客的茶几旁边，亲自给三名女店员倒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