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的脑袋有点蒙：关键是，暂且不说看不看出来，这个……是犯法的吧？

“法律层面的事情，我想你也可以规避。因为监控设备的软件和硬件都是我们开发的，服务器是架设在公共的云计算平台上，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它的操作界面里加一个貌似是某个普通功能的木马而已。我想要的，就是能通过这个木马，可以直接拿到他所有的视频数据，所有的……秘密。”

林远游顿了顿，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衬衫上的袖扣，摩挲着接着说道：

“帝港城，是我非常看重的一个客户。如此重要的客户，我必须对他有所保留。而这一纸合同，仅仅能约束他一年。一年之后，他就不一定还会继续使用我们公司的系统。那么，将来他如果找了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该如何是好呢？Mike，你也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吧。”

Mike半天没吭声，忽然又想到刚才团队其他人在的时候，老板吩咐的任务，迟疑着问道：

“那之前说的回传监控画面的事情……”

林远游笑着挥了挥手：

“刚才产品经理也说了，那是已经开发过的东西，你们两年前不就做好了，但是客户最终没有采纳吗？你不用担心那个事情，那个你随便安排到谁头上，让他练练手，把你们之前做的成品优化一下就好了。我不管，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木马这件事。”

Mike突然醒悟：

之前老板吩咐的那个所谓“回传监控画面”的开发任务，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他是想让技术团队里的人都活动起来，而且时间又很紧张，大家都忙的一头包，这样，他真正的目的则会得以悄悄的进行。

这也是他单独留下Mike的原因。

他跟Mike说话从来不避讳，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远比其他人所想象得要亲密得多。

在“鹰眼”逐渐成长为行业第一的这几年来，两人一起做过许多，不能拿出来公开讨论的事情。

Mike了然地看了一眼林远游，对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他的老板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只是表面上的接触，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很亲切。

他从来不会跟员工发脾气，无论工作上出现多大的失误，多严重的后果，也从未见他大声斥责甚至辞退，都没有过。

但Mike已经在林远游手下做了五年，他知道，老板这幅平静笑脸的背后，隐藏着多少毫不留情的杀机。

Mike虽然是个醉心于技术，不怎么经营人际关系的人，但他也并不是傻白甜。

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击垮竞争对手，他和林远游一样，做了很多黑客才做的事情。

Mike认为，技术是无罪的，关键在于如何运用。

林远游是个比他还优秀的黑客，Mike对老板除了知遇之恩，还有作为同行和后辈的那种深深的崇拜。

技术就是这样，就像一把刀。掌握在医生手里能救人，掌握在坏人手里能杀人。

而在Mike和林远游的价值观里：

只要能用技术来赚钱，就无所谓什么对错。

总有人要当来行业第一，那为什么不能是“鹰眼”？

在商业上，被打败，被消灭，这种事情每分每秒都在发生。

不进则退。

作为一个商人，一个技术者，他们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要成为被打败，被消灭的那一方。

为了不被消灭，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那就是消灭竞争对手。

Mike一晃神，想起了这么多往事，林远游的问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这件事情，技术上会有难度吗。”林远游声音很轻，但语气根本不是疑问。

“没有问题，可以做到。林总，给我五天的时间。”Mike自信地回答。

*

顾华熠这几天满脑子盘旋着的，都是这句话：

如何不露痕迹地向初夏示好？

自从醉酒后的那天清晨，被小明一句无心之语点拨了之后，顾总裁就陷入了火烧火燎的情绪之中：

因为之前的刻意回避，初夏已经被惹毛了，现在让助理去联系重新恢复课程，人家说最近这边课程安排得太紧张，已经没有空位留给他了。

那么，自己去登门求教怎么样？

顾总裁当然也试过了。

在初夏送早餐的那天晚上，顾华熠特意提前下班，早早地回到新大陆，蹲在自己的房门口，静静地等着电梯的声音，只待初夏下班回家。

结果因为自己动作太慢，还没等开门追出去，初夏已经进屋并且锁上了门。

顾华熠在外面按了半天门铃，初夏也不应，只是从房门底下塞出来一张纸条：

“顾总裁贵人事多，健身这种小事还是留待日后吧。要不，三个月后也行啊。到时候合约期满，正好也不用练了，大家都轻松。”

最后还有一个手绘的【微笑脸】。

几次主动示好未果，顾华熠终于决定，向旁人求助。

但是交际圈狭窄的顾总裁并没有能说这种话的朋友，他想来想去，竟然只有小明可以用来咨询。

一是因为他跟了自己八年，对自己方方面面可能比自己还清楚；

二是因为，他在恋爱方面有成功经验：毕竟人家可是有妇之夫啊！

“顾总，我觉得初夏教练并不是真的跟你生气，或者不原谅你，否则，她那天就不会给我们送早餐啊。你想，如果女孩子真的生你的气，会给你做饭吗？反正我老婆是不会的，那天就因为我没有按时回家吃饭还没报备，她就把给我做的饭喂了狗。”

顾华熠听了一哆嗦：

“什么？喂了狗？你老婆怎么这么恐怖？”

“顾总，我老婆恐不恐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孩子的心态都是相似的，初夏教练她是在乎你的，所以才会给你送早餐，我要说的是这个。所以呢，您想修复关系，就必须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样才能投其所好，对症下药。否则都是无用功。”

小明打开一个读书app，认真地介绍道：

“顾总，我当初追我老婆的时候，读了很多恋爱心理学方面的书……”

小明一抬头，跟顾华熠对上眼，立刻很受伤地嚷道：

“顾总，您不要用那种不相信的眼神看我啊，我真的有读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