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画柳笑道：“方才奴婢看夫人很是高兴呢，当即就把那靠枕放到中堂了。”沈霁秋笑道：“倒是很久没有见母亲那么开心了。”

“小姐孝顺，老爷夫人自然高兴。”画柳随后扯了扯沈霁秋的衣袖，笑道：“小姐…..”沈霁秋见状，无奈道：“好了，知道了，左右现在还早，咱们去趟临味楼，快去快回。”画柳顿时喜笑颜开道：“是，小姐。”

不知不觉，天色将晚。

“走吧。”沈霁秋看着画柳手里抱着的点心，刚出了临味楼，却听得周围一阵嘈杂。沈霁秋正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时候，画柳看着前头急匆匆走过的的人，惊讶道：“小姐，那不是石公子吗？”沈霁秋闻言刚一愣，却蓦地被人一把拉到巷子里，画柳跟过去刚要叫出声，却惊讶道：“石公子？”

沈霁秋看着面前的石溪九，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神带了几分凌厉，与印象中吟风弄月的气质截然不同。

“你……”沈霁秋看着石溪九，张了张口，终于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溪九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好看的眼睛此刻充满了防备，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在巷子里头晦明不定的烛光下，整个人像历久了年代打磨过的一件兵器一般有一股难以接近的冷冽气质。

“好了。”石溪九突然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看着面前沈霁秋忽闪的眼睛，笑道：“方才多有得罪，沈小姐不必状若惊弓之鸟。”

沈霁秋听了这话，反倒气不打一处来：“请石大掌柜搞清楚，方才我走得好好的，是你莫名其妙把我带过来。”随后又看了石溪九一眼，噗嗤笑出声：“我看石公子方才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罪了什么人呢，这临味楼附近人来人往，我看石公子倒是杯弓蛇影，多虑了。”

“方才追我的那些人，是西戎人。”石溪九开口道。

“西戎人？”沈霁秋疑惑道。按道理来说，西戎战败后，西戎已是与大燕刻意交好，这临味楼附近便是画舫桥和绣华街，往来的生意人也不少，石溪九为何要躲着西戎人？

“那些是西戎皇室的高手。”石溪九开口。

“西戎皇室？那石老板你躲什么？”沈霁秋更是一头雾水。

石溪九摇摇头：“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附近的古玩铺子都被寻遍了。”

沈霁秋皱眉：“天子脚下，他们也太胆大妄为了。”

石溪九皱着眉，西戎皇室的出现算是意外之事，可为何只在画舫桥附近搜寻？

画柳提醒道：“小姐，该回宫了，再晚只怕宫门要下钥了。”

沈霁秋回过神来，点点头：“石大老板，我与画柳先走一步。”随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回头笑道：“石大老板若是怕人惦记上你那些个古董，大可暂避两日。想来他们也只敢暗中搜寻，这是京中，公子放心。”

石溪九看着沈霁秋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回宫后，沈霁秋吩咐画柳将点心包一些给赵文染送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沈霁秋被赵文染叫醒，迷迷糊糊道：“文染？”

赵文染却似乎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催促道：“秋儿，快起床。”沈霁秋疑惑道：“我记得仿佛今日丹青馆的画师告假了？”

“哎呀，你昨儿不在宫里不知道，皇上要给太子选正妃，命礼部报上了京中合适的闺秀，今儿个先给几个娘娘来选拔，明个就让圣上和太子亲自挑选了。”赵文染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说着，并催促着沈霁秋换衣服。

沈霁秋无奈道：“太子要选妃，与咱们何干啊？”随后一个激灵：“该不会连我们也在候选之列吧！”

赵文染一愣，随后笑道：“你想什么呢，咱们俩可不在候选里头。”沈霁秋长舒一口气，这才放心道：“那你怎么急成这样非要我现在过去。”“姑母吩咐了我们陪同，可不得早着些么，好了好了，你快梳妆吧。”

沈霁秋只得坐到了镜子面前，画柳拿着首饰盒问道：“小姐，今日京中的闺秀都在，小姐可要仔细打扮。”沈霁秋思忖了一会儿：“寻常衣饰便罢了，上回移梅阁的教训还不够么。”

画柳吐了吐舌头，答道：“是。”

不多时，赵贵妃派人来传，沈霁秋和赵文染一同收拾完毕，一同前往大殿。

皇后娘娘和秦贵妃梅贵妃早已到了，赵贵妃行过礼后，沈霁秋和赵文染也颇为不自在地站在了赵贵妃身边。

皇后笑道：“来人，给两位小姐赐座。”赵贵妃便起身道：“多谢娘娘。”

秦贵妃见状道：“虽说她们两个年纪还小，但到底也及笄了，赵小姐怎么说也是二皇子的表妹，沈小姐来这大殿里，只怕是不合规矩。”

梅贵妃突然说道：“这又有什么妨碍呢？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儿，既然是来宫中学礼的，这种场合自然也是可以来见识见识的。”

秦贵妃冷笑了一声，并未说话。赵贵妃则不甘示弱道：“秦姐姐这话妹妹倒是听不明白了，就连太后娘娘都对沈小姐赞不绝口，难不成姐姐是对太后娘娘有所怀疑？”

皇后见状连忙道：“好了好了，几位妹妹就不要再争吵了，时辰也快到了。”随后便示意侍女们送上来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不一会儿，门口的太监就宣召了闺秀们一水儿贯入了殿中。

“拜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闺秀们行过礼，站在殿中微笑着。谁都知道今日皇后是来选太子妃的，而在座的梅贵妃膝下有五皇子，赵贵妃膝下有二皇子，因此人人都怀着争奇斗艳的心态，做出自己认为最端庄的模样。

赵文染一个个地打量过去，啧啧道：“秋儿，你看，最边上的那位，她的衫子用料是寸丝寸金的织锦苏罗。”沈霁秋悄悄儿地轻声道：“你看站在头首的那一位，头上戴着的是上回京中钿细坊展出来的镇阁之宝。”

“我当时谁家买了去，原来是为着今儿个。”赵文染笑道。

皇后笑道：“不愧都是大家出身的女儿。今日本宫便先考考你们。”随后便有宫女抬上来一幅画，随后，皇后便笑道：“这是太子画的一幅画，诸位小姐可以先观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