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店老板又推推眼镜，犹豫着念出传单上的名字，

“吴……吴倩，六栋十二楼，这不是……”老板一手指着传单一脸惊讶地看着萌萌。

“老板你认识这个人?”萌萌见老板那表情，一看就是认识了，“这个人破坏我的家庭，抢走我老爸，还生了个孩子，贱人！”萌萌边骂眼角还冒泪花。

老板指着萌萌手机上的图，

“我这就给你印”她伸出两根手指，“二百张是吧，阿姨我再送你二十张”

莫骓陪着萌萌看着复印机传出一张一张滚烫的纸，就像萌萌这时候沸腾的心情。

“这看着挺好个人怎么就去破坏别人家庭呢”老板娘嘴里念念有词，她又转头看向萌萌，

“那你爸也有错啊”

“是有错，我把他也印上面了”

“哎，这真是，被惹毛了连自己爸也坑”老板有些胖虽然里面开了空调却还是满头大汗。

“那谁让他出轨，活该！”

“行行行”老板一副理解的表情看着萌萌，“你们这传单是打算发出去吧”

“对”萌萌立马接上。

“阿姨这里能找到帮忙发传单的人，这是电话”老板递过来张名片。

萌萌感激地接过来，

“我们有二百二十张传单，我和你一人五十张，另外还剩一百二十张”萌萌看看莫骓又看看老板。

老板接上话，

“那你们再叫两个人，一人六十张，这发传单发得质量得高点，发到人家里的，要从门缝底下塞进去，卡在门上他们一拨就丢地上了，没用”

“在理，那我们就叫两个人，速度慢不打紧，主要是发到户！”

老板看着萌萌这样有些怜惜，

“阿姨我开这打印店有几年了，这种事情倒是头一次遇上，你父母打算离婚了吗，抓没抓到证据”老板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有证据！已经申请诉讼了，准备打官司”

“对对对，打官司，这种事情就应该打官司，你妈妈在理，输不了”

萌萌笃定地点点头按着老板给的号码找了两个帮忙发传单的人。

一会儿之后老板捧起一摞传单到桌上帮萌萌她们分成四份，

“来，这两堆是五十张的，这两堆六十张的”

“好”萌萌把两摞六十张的给来帮忙的两个人，自己和莫骓捧起五十张的两摞走出打印店。

“你们跟我走，等下发传单的时候记得从每户门缝底下塞进去，你发五栋，你发七栋”萌萌转过头看莫骓，“我们等会先把六栋发个遍，剩下的传单再到六栋楼下发”

“你们两个发完了到六栋楼下来找我结钱就行”

“好咧”这两个小哥都是放假出来兼职的，刚刚在打印店已经大概知道了萌萌的遭遇，义愤填膺，他们都觉得帮忙发这个传单就是在伸张正义。

“我们走”萌萌拍拍莫骓。她们两个先坐电梯到了六栋顶楼，每层两户，一共三十层，那一栋就是六十张。

“等会我们多送十二层几张”萌萌笑得一脸轻蔑，“这个点也不知道贱人在不在家，被包养着也不太需要出门，我们做好准备，到时候要是打起来你得帮我在边上录视频”

“卧槽都这时候了还录什么视频啊，都打起来了我不得帮你打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萌萌看着莫骓，“要是我占上风那自然是好，你录的视频到时候就删，要是我占下风，那你可得把视频保存好了，到时候开庭了我们当证据”

萌萌头一偏就走出电梯。

她和萌萌一户一户地放传单，平平整整地从门缝底下塞进去，有贱人名字的一面朝上。

一会儿就发到了第十二楼，萌萌单手叉腰狂摁贱人家的铃声，莫骓见一下子也没人出来开门就先往贱人家对面那户塞传单。

“这到底是有人没人呐”萌萌在门口大吼，吼完她又用手疯狂地捶门，见没人应她又开始用脚踹，

“我X你妈”

确定没人之后莫骓开始从包里掏出罐什么东西在手里上下狂晃。

“你这什么啊”莫骓问她。

“油漆啊，还能是什么”萌萌手里的晃得差不多了又从包里面拿出罐扔给莫骓，

“给她加点颜色，一个色太单调了”

莫骓接住油漆也开始在手里晃。

萌萌双手把住油漆罐伸直了手一脸坚毅用力往下摁开关，被晃开的油漆一下从罐子里冲出来，就像萌萌心里的愤怒一样。

萌萌双手开始摇晃，油漆在贱人家门前拢成道彩雾，喷到彩罐见底的时候萌萌终于忍不住叫出来，边叫边哭，漆喷完之后她手无力摆下，头也低下来。

莫骓站在一边看着萌萌，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她走过去把自己手里晃好的油漆递过去。

萌萌抬起手臂把脸上的汗和眼泪一把擦，接过莫骓手里的油漆罐又猛喷起来，边喷边吼，她用下齿咬住上唇，吼红了眼。

眼前的门先前被喷成绿色，现在一层猩红盖到上面，门仿佛从墙上消失，迎面看去就是白白一道墙上一片凌乱的血红，狰狞而刺目。

莫骓时不时看看电梯口和楼梯口，生怕物业和保安来，不过还好，始终也没人来。

萌萌从包里拿出袋子把油漆罐装好放进包里，

“我们走，继续发，发得整栋楼的人都知道”萌萌咬牙切齿地说。

接下来萌萌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她每一次蹲下都特别用力。

她们坐电梯到了一楼跟在别人后面出去，到了六栋楼底下，萌萌特别殷勤地往过往人手上塞传单，往六栋楼里面走的人也发，那是一种奇怪的殷勤，除了面无表情之外，一切都符合面无表情这个词。

萌萌说她那时候实在是没办法笑出来，有人会问她说，你为什么敢把这么大的家丑弄得人尽皆知。

萌萌说，对付贱人就千万不能手软，就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干，更何况这回杀敌一千自损不了八百，如果不杀那就什么也得不到，杀也不会多得到一点，但至少解气。

萌萌还说，她才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她一想到以后贱人坐享其成她就一秒钟也不想让贱人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