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庆亲王府的请帖就送到了大都各个府邸的内院。

“姐姐，我们要去吗？”四公主的请帖送过来的时候，六公主庚柔恰好也在四公主府和四公主对弈，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不单单是她们二人的公主府，差不多大都里能叫上名字的府邸都被请了。

“你觉得呢？”四公主元静看着手里的帖子，思忖良久。

“我觉得还是去吧。”庚柔将手里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可是我并不是很想去七弟的府上。”四公主柳眉微蹙。

“姐姐还在生七弟的气吗？”

“生什么气，不值得。”

“姐姐这话分明就是在生气。”六公主道，“姐姐之前去七弟那里和七弟吵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明白姐姐心里的苦衷。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做出了和之前不一样的行为，甚至还违反了身为人子的孝道，作为姐姐，生气是应该的。”

“你说话做事一向周全，很少会偏帮一方。”四公主把手中的棋子放到一边，抬眼看着她：“我猜，你还有话没说完？”

“但是姐姐一直生气就不好了。”六公主道，“七弟心里自然有他的想法，他和王妃还有荣侧妃之间的关系咱们也没有太多过问的权利过问，不是吗？况且，弟弟大了，姐姐就不适合再管那么多了，管的太多，自己心里生气，伤了身子又伤了姐弟和气，这是何苦呢？”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错事情呀？”四公主又有些着急了。

“但是就算姐姐生气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让文飏当着满朝文武和太庙里列祖列宗的面，直接拒绝陛下的赐婚吗？又或者是让他干脆利落地回绝掉宰相府的嫡孙小姐的示好？怎么做都是错，不如选错的最小的，对不对？”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人伦天理是最对的，违反人伦天理就是最大的错。”四公主依然固执己见。

“姐夫一心扑在诗书礼乐上，从来不干涉朝政，姐姐也是如此，所以心思格外单纯。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是不会对错如此分明的，姐姐这一点上可就比不过我了。”

“这样的事情又和朝政有什么关系？孝道立法人人都应该遵守，难道就因为沾了朝政就可以混淆对错了？”四公主的声音陡然提升了几度。

“姐姐声音小些，庚柔只是在和姐姐闲话，不是吵架。”六公主依然是一副温婉娴静的样子，亲自动手给四公主倒了杯茶，“姐姐一向嫉恶如仇是非分明，但是有的事情不是那么就能分辨清楚的。”

庚柔看着四公主困惑的样子，知道她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便继续道：“庚柔来问姐姐几个问题，姐姐就明白了。”

“你问。”

“如果姐姐此时孤身一人走在河边，河里有两个年龄相仿的溺水的孩子，一个孩子离岸边近些，一个离得远一些，周围没有其他人，而姐姐也是力气有限，只能救一个，姐姐会救哪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