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和文飏两人面面相觑。

南乔脸上肉眼可见地腾起两片红云。

还是文飏最先打破了沉默：“要不你睡吧，我在这里坐着就好。”

南乔犹豫了很久，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袖的花边，最后还是点点头，声若蚊蝇地答应了，和平时判若两人。

看着南乔低头的样子，她的下巴都低得触碰到了衣领，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文飏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休息了，一个在屏风后的床榻上，一个在屏风前的椅子上。

夜色逐渐深沉，南乔熄了屏风后的蜡烛，躺在了榻上，而文飏还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就着烛火在看书。

蜡烛烛焰的光芒透过屏风传过来，似黑夜中的一抹星光。一阵微风吹来，蜡烛的烛焰微微晃动，就像星光的闪烁，在夜空中摇曳。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文飏沉稳的呼吸声和他翻书的声音。

南乔突然就睡不着了。

她侧着身子盯着文飏投在屏风上的影子，痴痴看了很久。

帐外传来了值夜的士兵打更的声音，南乔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过了子时。

文飏还没有休息呢……

南乔眉眼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忧色。

“咳咳咳。”

怎么咳嗽了？是着凉了吗？

这几天春猎，正是要集中精力的时候呢，可不能感染了风寒啊。

而且虽然是到了春日，但是晚上还是有一丝寒意的……

南乔摸着盖在自己身上柔软厚实的被褥，柳眉微蹙。

文飏好像站起来了？

南乔侧耳听着。

他好像倒了杯水给自己？

是因为天气有些冷，所以要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吗？

他又坐回去了……

那今夜他到底睡不睡觉啊？

后面这几天要怎么办呢？

总不能天天不睡觉吧？

天天不睡觉，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想着想着，南乔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披着衣服就下了床，赤脚绕过屏风，几步就跑到了文飏面前。

“嗯？怎么了？”文飏被吓了一跳，合上书看着南乔：“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不要。”南乔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文飏皱眉，柔声哄道：“那就快去睡觉呀，我们不是说过了，这几天不轻松呢。”

“那……那你呢？”赤脚踩在地上，有一种寒意自脚心腾起，她手揉搓了衣角，小声问。

“你担心我？”文飏问，心里有一丝暖意缓缓荡漾开。

南乔不说话，又往前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看着文飏的眼睛道：“但是你总不能一直不休息吧。”

说着，她拉起文飏的手，扯着他往屏风后走。

文飏也不说话，任由她动作。

南乔让文飏躺在了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在了他身边。

“南乔。”

“嗯？”南乔脸红红的，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小声答应着。

“南乔。”

“嗯？”

“南乔。”

“干什么嘛。”

“就是突然想喊你的名字了。”文飏心里有一丝窃喜。

南乔小声说了一句“快睡觉”，然后双手叠交在小腹上，平躺着打算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沉近了梦想，第二天起来时，他们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两人之间，叠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