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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章 压哨绝杀【5k】

“——崩溃、了……？”

罗真是如此久违的，货真价实的感觉到了让皮肤发麻的危机感。3中文网

……在他的眼前，有一个‘黑洞’。

说是黑洞，是因为它正在无差别的吞没一切触碰到的东西。

包括光线和空气、只要触碰到那个东西，一切的事物都被泯灭至虚无，在那漆黑的内部是彻彻底底的‘空白’。

而以人类的肉眼所见的话，那个东西的形象大概更接近毒气一般蔓延的雾霭。

扩散、吞没、消化——那个领域重复着这极其简单的程序，从城市的内部迅速想外扩张。

简直就是【清道夫】……这是罗真第一直觉得到的感想。

灵子传送的坐标是在空中，罗真从自由落体到降落花费了差不多五秒的时间。

在这区区数秒的时间，那黑色雾霭的范围已经又像外扩散了几十米，并且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的趋势。

而在思考那东西的正体是什么之前——罗真首先想到了刚才在空中所看到的城市俯瞰图，并且确认了自己落点的区域。

“冬木……！”

这里毫无疑问是冬木市。

那么比起那东西是什么，自己首先必须要做的，就是要解决那东西。

判断出情况的紧急，罗真完全抹去了平时游刃有余的态度，迅速朝黑雾的中心冲去，同时动用起全身所有的魔术回路。

“术式启动、概念解析确认、感知领域扩大。坐标固定、幻想覆盖——『万能解析术式』。”

青蓝色的魔术回路发出增压涡轮般沉稳而迅猛的声响，连带着罗真的身体也被强化到的极致，奔跑的速度在三步间超越了飞人。

同时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密集的魔术式全方位扩展开，形成了他所控制的绝对领域。

罗真将自己的一切转化为术式的零件。心脏是电源，魔术回路是供能的电线，大脑是处理的交互平台，精神则成了最主要的计算力。

不得不说迦勒底准备的御主战斗服相当优秀。以前要花几分钟才能彻底隔离的身体和精神，这次几乎在一瞬间就完全分割开了，这是这件紧身衣所具备的辅助术式和暗示魔术的共同作用。

于是，当下一瞬间、罗真周身展开的解析式和黑雾撞上的一刹那——

“——『给我停下』。”

以言灵的形式，罗真的解析式化作实质性的话语被击出，击打在黑色的雾霭上。

在那瞬间，漆黑的浓雾剧烈的颤抖了一瞬——真的在和罗真的解析式抵触的状态下停止了。

——但这还没完。停止的时间仅仅连半秒都没到，黑雾再次开始缓慢、但充满威慑的侵蚀着。

“…………！！！”

罗真咬紧臼齿，被黑雾巨大的情报量反抗着，双脚一寸寸的向后挪动，在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在分析式撞上的一刹那，罗真就明白了这个黑雾的正体。

说起来非常单纯——这仅仅是『崩溃』而已。

这是世界法则的崩坏现象本身。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蠢货，但肯定是有人随随便便触及到了不该碰的东西，结果导致世界法则的平衡性直接崩溃、而这就是后果。

盖亚和阿赖耶也没有丝毫动向——明明她们的职责就是不让别人随随便便做到这一步，但当真的有人做到了，以她们的权限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我才说、和那几个魔法使搞好关系啊……！”

罗真咬牙切齿的连牙龈都出血了。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以全世界来说都只有那几个魔法使。

但虽然那几个人都是怪胎，但也不会闲的没事去破坏世界。

是谁、怎么做到的、用什么手段、有什么目的——这些都是废话，罗真立刻甩了甩脑袋把这些问题丢走。

这雾霭，从本质上来说就和希里她所知的那毁灭了众多世界的‘白霜’是一个概念。

但虽然理论清楚明白，要解决这东西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了。

如果清楚这东西出现的时间点，让自家的妹妹两仪式再把那一段时间给切掉的话，倒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

但现在可没这个条件——而且如果没有明确的时间点，随意干涉时空法则的后果就是进一步加快彻底崩溃的步伐。

系统的崩溃从来都不是循序渐进的，而是一口气彻底崩塌的。

如果没能在发生前就做好防备的话，等事情真正发生了——那基本就只有格式化重来一条路了。

“谁允许——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罗真忍耐着灌入大脑的巨量而混杂的情报，强行用自己的计算力将其梳理破解、改换成真正正常的‘数据’重新打回去。

这份工作当然不是以个体生命的计算力能够做到的，就算是罗真也体会到了每一毫秒脑袋都要融化成浆糊的痛苦——但如果光是痛就能解决的话倒好了。

这样下去完全来不及——就算自己最后能够修复，所要花的时间也别说是保住这个城市了、恐怕三分之一的地表都会被吃光。

但现在哪怕立刻重新链接根源也做不到——时间和空间绝对不是能多次随意操作的东西，在崩溃已经引发到这个程度的情况下，就算自己把时间轴重新拨回到崩溃发生前，那也会增加数不胜数的『bug』……到时候别说这个世界了，所有和这个次元坐标相近的平行世界都要遭殃了。

什么方法、还有什么方法能做到——罗真绞尽脑汁，感觉神经都快烧断了。

“————有了。”

‘灵光一闪’这个东西真的很有用，罗真真的想到了方法。

因为这是他曾经用过的法子……当年把入侵到这个世界的『兽』给带出去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做的。

既然没法修复bug了，那就把崩坏的这一部分隔离开好了。

把这些黑雾，连带着冬木市这个区域，一起从表层世界剥离、丢到时空法则并不相同的世界外侧去——人造出与世隔绝的特异点。3中文网

这么做后自己要花多少时间才能修复好这片bug，那就另说了。不做的话是死，做了也很可能死——那就死的更好看一点吧。

“怎么可能让我『家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啊，畜生——！！！”

罗真千年难得一次的骂了粗口，选择放弃了人类的身份，进入了高次元的俯瞰视角————的，前一刻。

“……家、人？”

“——”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而且真的是非常年幼，还完全没有到变声期……甚至像是没学过说话一样，语调非常奇怪的声音。

罗真哑然的望了过去……看到了百米之外，在一个日式庭院的缘廊上，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孩子。

外表大概是6岁左右，有着濡润的黑发和秀美的容貌，再过10年肯定会出落成一个很棒的好女人——不对，在想什么呢！

罗真本能的开始评价起来了。但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距离上那个女孩子是怎么看到自己的、还有自己是怎么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呢……

“……不会吧，这么巧……？”

罗真哑然的张大了嘴，感觉又见到了大宇宙的意志。

那个女孩听到了罗真念叨『家人』这个词。然后就像是明白了罗真所要做的事情一样，稚嫩的小脸默默看向逼近自己的黑雾。

……就这么伸出了手，招来了光芒。

神圣的、纯粹的。以压倒性的计算力，将崩坏的数据量以几何倍的速度重新覆写。

……等罗真反应过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结束了。

黑色的雾霭也好，法则的崩坏也好，统统都被修复了，搞的他蓄满力的样子超尴尬的。

这是双方潜入深度的差距。

罗真没有时间潜入到更深的深度去借用根源的计算力，但那个女孩却一开始就在那里了。

比爱歌、甚至比式的肉体人格潜入的还要深。这个女孩几乎是原原本本的保存了根源的一切，单纯是有着人类外表的『神』。

“——不行，会出事的。”

罗真几乎一瞬间就本能的明白了，这个女孩是比什么世界崩溃要危险的多的存在。

这个女孩肯定也是『根源的流出』吧——而且还是比其他任何人，包括罗真自己都纯粹的【真货】。

没有什么比尚未建立善恶观的孩子更可怕的事物了。尤其这个孩子还拥有着名副其实‘实现一切愿望’的能力，绝对不能放着不管。

“呐，你叫什么名字？”

“……”

罗真在女孩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与她视线齐平。

穿着华丽的和服，小手抱着一颗花球玩具的女孩，就只是这么不可思议似的睁大着泛红的双眼，懵懂的望着罗真。

“还不会说话……不对，是没有被教授过完整的知识吗……原来如此，用这种方法来尽可能的遏制能力，防止不小心的滥用吗。”

罗真呢喃的自言自语着，伸出手想摸一下女孩……然后才看到自己的手因为刚才的压力已经满是伤口，只能愣在空中了。

看来这个女孩的家人也知道她的能力。并且为了不让他人利用、同时也防止女孩自己出现什么欲望，恐怕一直都实行着彻底的隔离教育。

虽然年纪应该已经6岁了，但还不会流畅的说话，恐怕对外界的一切知识都不了解吧。

稍微有些残忍……虽然明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但罗真还是下意识这么想了一下。

“……”

女孩那人偶似的大眼睛眨了眨。

字面意思上一样的不含感情……或者说连感情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女孩就这么懵懂的望着罗真，正坐着的小腿往前挪了挪。

……就这么把小小的脑袋主动放到罗真悬在半空的手心上，轻轻蹭了起来。

“……喂，很脏的哦，还沾着血呢。”

“……”

“先说好，我不是你的爸爸哦……不对，虽然从关系上来看大概你也能把我当爸爸，但其实真的不是这么回事，我是比较希望你叫我哥哥……也不对，说这些还太早了，我是没打算用这么三流的方法套近乎的……诶，我对个孩子在说什么啊……”

大概是因为刚刚大难不死，就连罗真的脑袋都有些混乱了，一个人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

而女孩已经完全没听他讲话了。只是很满足似的蹭着罗真的手，也不管自己的脑袋和脸上都沾上了罗真的血，圆乎乎的小脸上露出了像幼猫一样放松的表情。

……因为联想到了自家的安可儿，罗真也不好意思把手拿开了，只能顺着她的意轻轻摸着。

“小孩子的身体真是怪物啊……一碰上就不想拿开了，简直会上瘾。”

“……？”

“没什么，只是我的自言自语，别把这当做愿望实现哦。如果你早点长大我会更高兴的，到时候肯定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

女孩依旧牙牙学语似的默念着，可爱的小脸稍微歪了歪。

真的是可爱的要死……要是早点学会控制链接根源的权限就好了，罗真这么一脸严肃的想着。

“……不过话说回来，闹出这么大的事，我家爱丽怎么还没来啊……？不会坐标传错了吧……”

罗真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努力想站起来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半边身子已经没知觉了。

刚才那会儿完全没考虑后果，好像直接把这个身体透支干净了。魔术回路基本全灭，全身的血管也都爆的差不多了。

这估计活不了几天了啊……才刚到这世界就搞了个重伤残疾，罗真只能再次叹了口气感慨自己运气不佳。

那么接下去要怎么办呢——就在罗真这么开小差的时候。

完成一件大事后心情就会完全放松，这是他的大缺点。

“——！”

不是依靠几乎全毁的魔术回路，而是单纯的直觉，罗真用尽力气将女孩退了出去。

呲……！

“咳！”

漆黑的矛贯穿了他的胸口，迦勒底的战斗服没有起到任何应有的保护效果，罗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贯穿，吐出一口黑血。

血穿过了这黑色的矛，直接染黑了榻榻米。

——不是实体，而是魔力的结晶化。而且没有声音和动能，而是直接被【贯穿】了。

“……！”

简直让人觉得还没死简直是奇迹，罗真硬生生转过身体，望向了身后的方向。

在那被雾霭摧毁一切的巨大空洞中，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杂乱的黑色长发，高大的身躯，还有那标志性的被狂气沾染的笑容。

那是自己见过的脸——而且就是前不久，偶然从根源的记录中一瞥到的家伙。

“……！、…………！！”

被罗真推开的女孩用柔弱的小手爬了起来，看到罗真凄惨的模样，似乎努力想说些什么，举起了手——

随后，被转过头的罗真用凶狠的眼神制止了。

“不准使用能力！最好全都忘掉，什么都不要想起来。然后只记住人类的部分就好——好好活下去！”

万能解析术式还没有解除，这是最后不幸中的大幸了。

为了把整个冬木市转移走的术式还残留着。从中摘取出只让一个人通过的范围就好，罗真迅速在女孩的身后建立了通道。

“……！”

在女孩完全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当口，罗真指尖发出细微的魔力变成气流，将女孩小小的身体推入了空间缝隙中。

女孩到最后只能本能的伸着手……目睹着那男人的背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随后就消失了。

“——噗哈！”

罗真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这个身体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几分钟了。

残余的魔术回路为了延续他的性命，本能的榨取着所有其他器官和细胞的生命力供给着已经失去的心脏。

虽然是非常没有效率的杯水车薪，但的确让他能活到看清杀死自己的男人。

那距离自己有数百米远的男人，似乎丝毫没有急躁的意思，仅仅只是看着自己的笑话，张嘴说了些什么。

听觉已经不在工作了，但视觉神经在罗真的努力下尚且完好无损，因此让他辨识出了内容。

“『已经得到圣杯了，所以这个就不需要了』……吗。”

虽然是非常没头没尾的内容，但大概是回光返照吧，罗真的脑袋非常清晰的串联起了线索。

利用圣杯扭曲人类史节点的不知名人物，在灵子传送过来的时候对自己宣扬过所谓『人类的丑恶』的家伙，还有这个自称得到圣杯的男人。

原来如此，这一切本就是为了把自己引到这个世界来的诱饵。为此还丢下了一个圣杯，真是大手笔啊。

……不过，罗真只能笑了。

不如说有条件的话还想笑出声。嘲笑眼前这个男人、还有嘲笑丢下圣杯的愚蠢家伙。

竟然觉得，区区一个圣杯就能抵得上自家那个新妹妹……？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可惜，没问名字啊……”

罗真感慨着自己的失误，灌注了剩余全部魔力的视线，看到了那男人手中聚集魔力制造出了一根黑色的长矛。

男人并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放开了手。

——呲。

下一刻，穿越了数百米的空间，那根长矛‘出现’在了罗真的腹部，腹腔整个被贯穿了。

没有动作、没有时间差，完全看不出前摇……真是作弊啊。

这是什么魔术，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不过这里就这么结束了也不符合罗真的性子。

对方这么主动找了场子，那自己也得回敬一下才够意思啊。

已经不需要维持身体活动，放弃求生用的魔力，全部集中到眼球部分。

脆弱的视觉神经被烧毁，视线被染成了一片鲜红——不过还好，能看到画面就还行。

『能跨越空间的魔术，不仅仅是‘空间’魔术而已』。作为好几个优秀魔术师的好朋友，罗真有义务告诉年轻人这一点。

“——斩击（werkzung）。”

语言化作手指，扣下了发动魔术的扳机。

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罗真失去兴趣，转身准备离开的男人……其头颅从脖子上落了下来，跌落在地上。

“活、该……”

在那高大的身体随着惯性跌倒的同时，罗真也同时断了气，脸上还保持着阴谋得逞的狭笑。

作者留言：

七月：不好意思又是兴致上来了，写的有点乱，真是不好意思(′?w?｀)

顺便一说，这里的后续是某个正义的伙伴带着养子赶到，然后只找到两个隔了老远的男人尸体，一头雾水的就回去了( ? ?w?? )?

接下去应该就会正式进剧情啦，会好好解释的，七月酱一向的原则就是不管看没看过原作都一定会写的明明白白，感谢大家支持??ヽ(°▽°)ノ?

17章 时间的女儿（the daughter of time）

“「「我回来了。」」”

两声略有差别，但都非常可爱的女孩子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可爱的女孩子仅仅是打声招呼都会让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活跃。这种比魔法还要厉害的能量，大概就是她们的固有能力吧。

两个女孩都是11岁，就读于穗群原学园小学部，现在是五年级——正是非常美味的时候。

“啊——！克洛伊！都说了很多次了要把鞋子放好啦！不然又会被塞拉说教的哦！”

“好啦好啦，那依莉雅你帮我一起放好不就行了嘛。拜托了哦~”

有着相似……不如说完全相同的五官容貌，但气质天差万别的女孩，分别叫依莉雅和克洛伊（小黑）。

两人的形式是爱因兹贝伦，正是圣杯战争的御三家之一，世界最顶级的人造人炼金术家族。

依莉雅的外貌符合爱因兹贝伦家一贯传统的银发和红眼。并且小学生纯真活泼的天性在她身上展露无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可爱到爆炸的11岁幼女。

而名叫克洛伊的女孩就要奇特的多了。

就好像是依莉雅的反色一样，她有着诱人的浅粉色长发和偏巧克力色的皮肤，瞳孔也是不可思议的金色，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小恶魔氛围。

如果是熟悉她们身份的人，就能够一眼看出两人的区别。但好像在外人眼里很难分辨出两人，这也都是「认知」上的区别。

因为依莉雅和克洛伊并不是双胞胎姐妹，而是名副其实的完完全全的‘同一个人’。

不过这些事情和现在的她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依莉雅和克洛伊现在都只是平凡的小学五年级生而已。

在两人活泼的步伐走进客厅后，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干练银发女性就朝两人打了声招呼：

“欢迎回来，依莉雅、克洛伊。记得先去洗手哦。”

“「「是~。」」”

两个幼女乖巧的听从了自家女仆管家塞拉的话，忙忙碌碌的就开始了梳洗换衣。

把校服脱下换上居家服，也好好的洗手洗脸，依莉雅和克洛伊都是家教非常好的女孩子。

只是之后的行动就看出两人性格的差别了。

依莉雅很乖巧的进了厨房，询问塞拉有什么自己能帮忙的地方。而克洛伊则是扑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对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某废人大姐姐说道：

“莉兹~，你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