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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吃掉了......

顾南明愣了半天，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而心灵世界中，女歧将属于亡鸦的灵体吃掉之后，彻底鸠占鹊巢，力量探入那枚眼睛之中。原本饥渴地吞噬着血肉的【亡鸦】顿时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地在顾南明的眼眶里呆着。这枚眼球原本比顾南明的眼眶要小上一号，此时自行膨胀了一点，和他的眼眶严丝合缝地对上，血肉和神经蠕动着交融在一起。

顾南明顿时感觉自己也获得了对这枚眼球的控制力。

但和自己原本的眼球又有些不同......始终有一种异物感。他大概是还不太适应吧，左眼始终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像是眼皮了硌着一小颗沙子那样难受，眼眶里包容着一个异物，那只眼球是独立在他这个人之外的一个存在。

顾南明使劲地眨眼再眨眼，那种不适应的感觉渐渐消失，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的一塌糊涂，大脑也终于彻底摆脱了大梦刚醒后的虚脱无力，重新恢复了清明。

林雀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顾南明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新眼睛：“感觉还好......”

眼球中还有另一种异质的力量存在。在他的手掌遮掩之下，他的眼球忽然自行转动了一下。是女歧......这家伙在通过这枚眼球向外窥探，貌似相当兴奋的样子。顾南明稍微花了点儿力气才将她安抚下去，然后将手掌挪开。

他左看右看，然后闭上左眼，用右眼扫视了一圈，接着闭上右眼，用左眼扫视了一圈。仔细感受了一下之后，顾南明斟酌着用词：“感觉......左眼的视力比右眼要好很多啊......”

顾南明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个词，鹰的视力。鹰的眼部有两个中央凹面,视锥细胞的密度大约是人眼的六七倍，对色彩的敏锐程度也超过人类，一只翱翔的猎鹰能在高速运动中发现十几公里以外地面上的猎物，这对人类来说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就连执行者的视力都没有这么夸张。

执行者的敏锐，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灵感”的提示，或者直接运用星光体扫描。他现在的左眼视力也差不多有这么好，好得简直过分，他对光线的感知更加敏锐，色彩在他眼中表现得更为丰富，估计是亡鸦眼球的可见光谱范围比人类更大。

这种差异，导致左右眼之间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

而且另一方面......他的大脑好像没办法完全处理这枚新的眼球带来的信息结构，看到的东西有着微妙的扭曲和变形。

如果是放在普通人身上的话，这种不协调的感觉只怕会更明显。一个人看到的东西和他感受到的东西完全是错位的，那么这个人估计也就离疯不远了。

顾南明将自己的左眼再度闭上，道：“可能我需要更长时间的适应。”

林雀道：“那来自植入体的侵蚀呢？”

“呃......”

顾南明嘴角抽了抽。本来是貌似是有的，但是被女歧姐姐一口吃掉之后就没有了......他犹豫了一下，道：“很轻微。”

林雀想了想：“你发动【亡鸦】的能力试试看？”

顾南明道：“好。”

其实做这件事是有一定风险的，在正常情况下，仅仅是用【亡鸦】的眼球视物，就已经让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错位。那么如果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动【亡鸦】的能力，错位和混乱感只怕会更加严重，很多时候，这也是造成侵蚀的原因——

哪怕植入体本身不包含恶意，但人的理智本身就是很脆弱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在压力下分崩离析。新西府对殖装的研究很大程度上都是在提高殖装的安全性，可靠性，而不是单纯地追求战斗力，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越强，反而是越危险的一件事。

顾南明深吸一口气。

他将灵性力量涌入亡鸦之眼中。

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像是开启了一扇无形的门户——

呼！

以他为中心，一股风力骤然向四周扩散爆发。那并非是亡鸦的效果，而恰恰是因为他没能很好地掌控这只眼睛，才导致的灵性力量外泄，自身的精神力量瞬间被消耗了一截，狂风席卷而去，要周围的医疗器械与瓶瓶罐罐全都摇晃起来，像是要从柜子上跌落，吓得张森脸色一变，手忙脚乱地去扶住那些自己的收藏品。

与此同时，顾南明脑子里微微一懵。

惊人的信息量涌入他的脑中。

在这个状态下，他的视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而且能够直接观察到灵性灵体的存在。与此同时，就连他正常的右眼也仿佛被影响，开始向着【亡鸦】的形态转化过去，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严重地扭曲起来，变成斑斓的色块，过了好半晌，那些严重变形的图像才恢复到他所能够理解的“正常形态”当中。

林雀看着他眼神由茫然恢复了清明，微微俯下身，道：“和我对视！”

两人目光相触，【亡鸦】的能力不受控制地发动，无形的恐怖阴影在目光的交流中呼啸而至，就像是一阵阴寒的风......但却轰然撞上了坚硬的墙壁！林雀的灵体之稳固远超顾南明的预料，【亡鸦】的恐惧视线没有生效，反而自己遭到了冲击，感觉就像是用脑袋撞上了石头。

但另一种力量却依旧发挥了作用。

【亡鸦】最本质的力量是。

侦查弱点，恶化伤口。

顾南明赶紧将目光挪开，咳了一声，闭上眼睛道：“【亡鸦】的功能效果和我原本想的有些不同。”

林雀笑了笑：“怎么样？”

顾南明将探入【亡鸦】内部的力量撤回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你知道，超凡力量和灵力密不可分，大多数植入体都是在使用者自身灵性能接触到的地方产生效果，而灵体本身就会有自发的防御能力。【亡鸦】伤口恶化这个能力听上去很强，但就和你的【震爆】一样，震爆可以直接引发空气爆炸，那么在敌人体内直接施展不是同样强的一塌糊涂？”

“但是实际上并不能，因为会被对方的灵体挡住。”林雀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才会有另外一个植入体【尖啸】，通过尖啸撕裂对方灵体，让我的力量能够渗透进去，直接引发【震爆】的爆炸。”

顾南明道：“【亡鸦】和【尖啸】的区别就在这里。【尖啸】是发起强攻，【亡鸦】确实渗透进去，就像是水进入一块海绵里那样，当海绵里吸饱了水之后，只要稍微一捏，内部的水就会爆出来，这就是【亡鸦】的原理。刚刚在和你对视的时候，我感觉【亡鸦】的力量已经开始渗透进去了。”

林雀点了点头：“感觉到了。有一种被冷风灌进衣服里的感觉。”

顾南明道：“对。而且......”

“嗯？”

顾南明噎了一下，没能说下去，目光有些尴尬地转向别处。而且他没说的是，那些渗透进去的灵性力量也带有他的感知，他就像是忽然间贴在了林雀身上，没有一切阻碍，零距离地感受到了她皮肤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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