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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明指了指自己：“赶紧回来，知道吗？”

女歧明显听懂了他的话，眉头一皱，不爽。她很是用力地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用全身表达出抗拒的意思，就像是一只拒绝洗澡的猫。

顾南明顿时有些牙疼。如果是按照神奇宝贝的套路，拿球丢一下就好了，但他还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不用脑袋一头撞上去试试？

话说回来，女歧之前俯身他是因为被林雀打碎了肉身，只剩下灵体的形态，才逃进他的体内。但现在还行吗？难不成还得再把她“杀”一次？顾南明想了想，先是扭头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火焰中燃烧的废墟。他将女歧拉到一边的角落里，问道：“你现在要怎么才能......”指了指自己，“重新回来？”

女歧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对着他，哼了一声。

......难搞......

顾南明想了想，又绕到女歧的身前，蹲下来看着她：“你如果继续在外面活动，要是再失控一次怎么办？到时候在你体内苏生的就不是你，而是烛台圣者的神子了，之前就差点失控，你想再来一次？”

话说这家伙听得懂吗？顾南明仔细观察着女歧的表情，心中念头沉沉浮浮。除了穿越者之外，女歧的存在几乎是他最大的秘密，如果暴露，无疑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女歧未必能时时刻刻压制住自己体内的神性力量，一旦失控，那就是一起惨剧，而新西府也不可能放任这样的危险存在四处活动，定然会派出人手进行剿杀，或者镇压。

到时候，将女歧关进收容所里，享受和9类似的待遇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话说回来，人还真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如果换做刚开始的时候，女歧主动脱离他，那顾南明一定觉得谢天谢地，这个瘟神终于走了，然后反手一个举报，叫来大批的执行者......但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女歧确确实实给予了他许多帮助，让他很难再将这个家伙当做恶魔那样的存在。当然，也或许只是习惯了和这么一个家伙共生的生活。

如果能让她回来自然更好，但要是女歧真的不愿意......

放她自由？不可能！她自由了其他人可就没命了。

顾南明眼睛眯了眯。虽然貌似有些不太地道，但万一种种办法都不成功，那他就真的只能大义灭亲......举报给收容所了。顾南明叹了口气，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女歧的脑袋：“这样不太好。你也知道很危险的。”

女歧皱着眉毛，脑袋往顾南明的掌心里顶了顶，力气很大，差点儿将顾南明顶翻。

顾南明试探着道：“......林雀？”

女歧表情一僵，有些惊恐。

顾南明压低声音，凑到女歧耳边窃窃私语：“要是林雀醒了你可就麻烦了哦......以前你就没打过林雀，现在更打不过了吧？”

女歧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脸色惨白一片。

顾南明趁胜追击：“赶紧回来你还有救，万一被其他执行者看到的话.......”

女歧迟疑了一下，脸蛋慢慢皱起来，那样子就像是一个不舍得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完全把不舍、委屈和抗拒的意思写在了脸上。顾南明于是又加了一把劲，道：“除了林雀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凶残执行者哦......”

“唔......”

女歧咬了咬下嘴唇，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你这家伙表情还越来越丰富了喂！

女歧想了想，血肉一阵蠕动，身体慢慢变小，在顾南明惊讶的目光中一点点变成一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她抬头看顾南明，目光中透露出一个意思：这样可不可以？

我他妈......顾南明都惊了，还能这样的吗？他想了想，斩钉截铁地道：“不可以！”

关键并不是女歧变成什么样子，而是这个家伙不能出来！她身上无论如何毕竟携带着致命的神性力量，就像是一个高危病原体，只要她在外界，总会有风险......另外一点就是，新西府能感受到神性的存在不少，这家伙真要是以为换个样子就能瞒天过海，那唯一的下场就是当场被看破，然后抓到收容所里去......

话说你倒是穿件衣服啊！这样被人看到我就解释不清了呀！

女歧迟疑了一下，将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顾南明一阵牙酸，正要说点什么，忽然心中一动，察觉到有其他人在靠近，而且来人明显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女歧也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目光微微一沉，顾南明向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过身，朝着来人的方向看过去。

那赫然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

顾南明愣了愣。那女人足有一米九，穿着一件墨绿色带兜帽的猎人长袍，一只手中提着霰弹枪，另一只手中则拎着一面门板似的重型防爆盾，兜帽之下仅仅隐约地露出半张脸来，依稀可以看见三道倾斜着穿过脸颊的、如同被野兽抓伤似的伤痕。

顾南明脚下微动，将女歧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那女人。对方在将近二十米外遥遥止步，摆了摆手，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道：“没有恶意，我是自己人。你们学姐没和你们说过吗？我是猎人排行第六的熊。”

顾南明听她说出“学姐”两个字，心里就已然信了一半，但还是道：“没听说过。”

自称为熊的猎人道：“一瓶摩托洛夫鸡尾酒。”

这是一号边缘城酒吧的暗号。之前他们刚刚过来的时候，陈楠就这么说过。

顾南明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熊将自己的兜帽揭开，露出一张剪着短发的脸来，如果没有脸上的那三道狰狞伤疤，她估计是个很......帅气的女人，没错，就是帅气，而不是漂亮，乍一眼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英俊的假小子。

只不过那三道伤疤毁了她的五官。粗糙的缝合手术留下来丑恶的痕迹，那些伤疤就像是三条歪歪扭扭的蜈蚣，其中一道穿过鼻梁，让她的鼻山部分不正常地塌陷下去，而嘴唇也另被一道疤痕撕开，这让她看上去好像总是撇着嘴，呈现出一种不满的表情。

熊解释道：“这次还有很多猎人都过来了，我在周围清理那些人，所以来的晚了点。”

“对了，我刚刚看到你身后好像有人？是一个孩子吗？”熊向他走过来。

顾南明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迟疑：“有人？没有吧？”

他身子让开，让熊能直接看到他的身后，刚刚女歧站着的位置——

那里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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