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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兹微微一愣，点头道：“你说的也对，确实是我疏忽了。”

他沉思了一下，道：“这样的话......我可能得穿着殖装去了。嗯，一个人还不敢去，得叫上我的搭档。”

王立建犹豫了一下，好奇道：“那位巢城的地下皇帝到底是什么人？”

何兹向他看过来，微微笑了笑。赵珈蓝翘起二郎腿，神色微妙，像是有不屑和鄙夷，又藏着一抹钦佩：“黄仙公啊......这人的发家经历堪称传奇。”

她道：“三十多年前的巢城和现在不太一样，没有天堂庇护所，也没有赏金猎人的暗网，不过黑帮还是那么多。共同体公司住在中心的富人区，根本就不管外面的贫民窟这地方没有政府，黑帮就是实际的统治者。”

“在巢城的很多地方，人们以种植烟草、大麻和罂粟为生，毒品是巢城最为暴利的生意，贩毒对于这地方的人而言习以为常。黄仙公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地方，他的父亲是黑帮成员，死得很早，黄仙公十五岁就开始贩毒，生意越做越大，和其他的毒枭不同的是，他很会笼络人心，曾经两次为了救自己的朋友而散尽资产，因此名声很好，许多人愿意追随他。”

“当有了一定的势力之后，他开始和共同体公司打交道。在他之前，黑帮在巢城的各个贫民窟里各立山头，向公司缴纳保护费来换取军火武器、化工原料等等，很多黑帮完全就是他们养的狗。但黄仙公凭借一己之力，在各个黑帮之间合纵连横，最后形成了一个垄断巢城下层毒品军火生意的行业协会，简称黑协。”

顾南明心说神他妈行业协会......他整个人都惊了，这算是什么迷惑的励志故事，巢城梦？

王立建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居然难以成言。

顾南明问道：“那为什么叫黄仙公？”

赵珈蓝道：“本来是贤公，后来关于这个人的传说越来越多，就变成仙公了。”

赵珈蓝脸上露出一抹讥笑，道：“如今在巢城的很多地方都流传着黄仙公的事迹和善举，巢城长大的年轻人们更是将他视为英雄和榜样，出身低微却乐善好施。他出钱为巢城修筑道路，改善公共交通，为病重的患者治病，为快饿死的人施粥，还会在某些节日突然出现，将大把的钞票洒向穷人。”

她摇摇头：“伪善。一个靠贩毒起家的毒枭居然成了英雄，也真是绝了。这就好比古代那些地主土豪，在灾年的时候囤积粮食收并田地抬高粮价，让无数人家破人亡，最后稍微从粮仓里拿出一点点来施粥，就能让人感恩戴德，博一个好名声。荒谬至极！所以说想要解决巢城的问题，我看还得先普及教育，让这里的人学会思考，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

正说着，上方传来敲门的声音，接着安娜从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老板，东西到了。”

“来的正好！”赵珈蓝立时振作起来，那送来的东西自然就是面见黄仙公必要的玉笏了。何兹也直起腰杆：“这样的话我也联系一下我的搭档。”

他看向顾南明他们：“说起来学弟，你们带殖装了吗？你们也可以跟我去，但是得记得穿殖装，之后的行动说不定会有些危险。”

顾南明一喜：“好！”

王立建想了想，看向赵珈蓝：“学姐，我对天堂庇护所更感兴趣。我能留在这边帮你吗？”

顾南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王立建的想法他看出来了，一方面这家伙确实一直就对天堂庇护所抱有浓厚的兴趣，但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和顾南明他们分组行动，不想呆在一起.....呵，狭隘！顾南明心中鄙夷。说起来其实他也对天堂庇护所很感兴趣，但是他担心进入那个网络空间之后......

会释放出女歧。

那家伙可以在这种类似幻境的灵性空间当中自如活动，一不小心，就可能会造成很大的破坏。

赵珈蓝拍了一下手：“可以。带你们这些新人见见世面本来就是我们这些老人的职责。那你们仨之后打算怎么样，想要和何兹学长去见黄仙公的举个手我看看？”

顾南明举起手。陈楠看了看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也举起手。

“那我们现在就走。”何兹道：“我的战友李律还在追查，我联系一下他，顺便回安全屋穿一下殖装。这样，半小时后，我们在离这边最近的十三号安全屋集合。”

......

巢城的另一处街巷，杜秋生从一间纹身店里走了出来。

他整个人已经大大地变了样，头发被剃光了，脸上用一种荧光涂料纹上了骷髅和毒蛇的图案，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另外一身，那是来自一个巢城赏金猎人的衣物。

实际上，在暗网的通缉令发布之后不久，杜秋生就被一个赏金猎人发现了。只不过那个赏金猎人低估了杜秋生的战斗力，打算独自一人擒获他，没想到却死在杜秋生的手上。自从在黑车上杀了一个黑帮胖子之后，杜秋生感觉隐藏着自己心里的某种凶性被激发了，于是当那个找上门来的赏金猎人被他生生扭断骨头的时候......

他感受到一种扭曲的快意。

这种快意让他沉迷，也让他恐惧。他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他自己了，身体里那种暴虐的欲望正在吞噬他，尤其是来到了巢城之后，那种嗜血的冲动变得更加明显，就像是有另一个怪物，在他的身体里活跃，要从他的血肉中钻出来那样。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还在被追杀，那个向他发动袭击的人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新西府的人一路找到这里来了......他们追到巢城来了！所以杜秋生才会剃掉自己的头发，刻上纹身，让自己从外表上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他必须融入这个庞大而罪恶的都市中，像是一滴水融入海洋，这才能让新西府的人发现不了他。

夜晚的巢城阴森而可怕。远处，“杨记狗肉”的招牌地下，有一个人年轻人在大快朵颐，此时那人吃完了东西，擦了擦嘴巴，朝着杜秋生大步走过来，穿着风衣，一只眼睛上带着眼罩。杜秋生埋头走在前面，那人就一直跟在后面。

杜秋生心中一沉，跟踪？他又被发现了？那样的话......

心里的杀意逐渐沸腾起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就要出手，身后的那跟踪者忽然笑起来：“别紧张，对你来说我不是坏人。有人想杀你，但也有些人不想让你死。”

杜秋生浑身肌肉绷紧，像是野兽似的后退了几步，保持着居然，做好了突袭的准备。

“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我的？”他沉声问道。

那带着眼罩的男人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抛了一下。

“抛硬币，跟着直觉走，就这么简单。”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爽朗：“我是一个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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