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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明先去换上自己的殖装，然后拿着许可证跑到收容所。

收容所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监狱”，虽然大部分时候收容所的职能确就是镇压、关押异常物，但另一方面也有保护、改造、培育和研究的职能，许多异类生物就是交由收容所进行培养的。

像阴影爬行者这种存在，经过驯化之后就相当于是执行者的专属猎犬，能够直接追踪到目标在以太界中留下来的灵性波动，比警犬要强很多。当然，培养成本也比警犬更高，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容易伤人，所以等闲不能随便出借，要得到批准才行。

顾南明出示了许可证之后就被饲养员领进了阴影爬行者的培养区，被称之为阴影之巢的地方，一个暗室，许多只爬行者在阴影当中或沉或浮地嬉戏，就像是一群水中的游鱼。

爬行者富有野性，而且喜欢四处乱跑，一个不留神藏进人的影子里就能借此跑到不知道哪里去，找都找不到。为了防止这些饲养的爬行者逃逸，饲养员需要在它们小时候，还没有激活阴影能力时就开始进行训练，让它们形成一种思维定式，就是只有在饲养员的许可下才能从巢穴中离开——就像是用绳子锁住大象一样。

因为在光照条件下这种生物会表现得紧张、焦躁、具有攻击性，所以暗室内部是没有灯光的，饲养员进去还得戴上一个红外成像眼镜。但顾南明不需要，他拥有超感视觉，也就是“灵视”，不需要光照，闭着眼睛都可以视物。

或许是因为拥有【暗影】植入体的原因，他一进去，许多只爬行者就朝他凑了过来，围着他转来转去。这些生物是可以变换形态的，但一般情况下维持着类似蜥蜴的外表，它们用头部的感知触须轻轻蹭他，同时将尾巴摇来摇去。饲养员笑道：“它们好像还挺喜欢你的。随便挑一只吧。”

顾南明笑了笑，感受到自己的心灵之海中，有另一个意识悄悄地浮了起来，借助着他的知觉向外窥探。

女歧这家伙最近很安分，也不惹事儿，就喜欢悄咪咪地看着，当一个旁观者，和猫似的。

顾南明没管她，伸出手去，有一只爬行者主动用脑袋蹭他的手。顾南明道：“那就这只吧？”

他将自己的精神触须朝着这只爬行者递过去，连接瞬间建立。顾南明道：“爬爬，走？”

爬行者扭头看向饲养员。

饲养员笑道：“出去吧。”

爬行者得到首肯，顿时四足发力，嗖一下冲了出去，跑的贼快。顾南明卧槽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等一下！等一下爬爬别跑的这么快！”

这种生物哪怕没有进入阴影，都有着惊人的移动速度，比依靠两条腿的人类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

顾南明花了五分钟才将四处乱跑的爬行者拉回来。大概是平时在巢穴里宅久了，爬行者一出去之后就格外兴奋，满街乱跑，还好这会儿街上人不多，不然阴影爬行者在街上到处乱蹿，他起码也是一个扰乱治安罪，要吃处分的。

“爬爬你可得听话点啊......”

顾南明用超感知觉约束着爬行者，找到了一处铸铁的老式窨井盖，这种井盖一个就有几十斤重，但对执行者来说一根指头就足以翘动。井盖一打开，下水道那股独有的沼气臭味扑面而来，爬行者在一旁很人性化地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的样子，但顾南明完全没有收到影响。

他穿着殖装，头盔上的呼吸嘴能过滤这些异味。

殖装的防护力是方方面面的，不仅仅是单纯的防御物理打击，还能有效隔绝各种有毒蒸气、微生物、微粒、液体、气溶胶等，100%阻挡0.1μm以上的微粒穿透，并具备良好的电磁防护能力，殖装的肌肉组织当中植入有极细的导电丝，遍布全身，相当于一个法拉利电笼，殖装本身不产生静电，能够屏蔽掉100kHz～300GHz范围内的电磁波。

这也是为什么华静廷等【电弧】植入体的使用者敢放心地玩儿电，还不用担心伤到自己。

黑暗的下水道中污水奔涌，他所进入的位置正在报告上警方遭遇鱼人的地点。

顾南明一进入，灵感又有了点蠢蠢欲动的感觉，但没有血咒病那次这么强烈，没到可以触发预知的地步。

他四处看了看，见到覆盖着青苔和污垢的砖墙。

虽然修建起了龙宫这种规模宏大堪称奇观的地下排水系统，但新西府依旧有很多地方的下水道结构古老。这处下水道截面呈一个半圆形，两侧有可供行走的窄道，中间是水渠，污水流淌而过，一些脏污沉积下来，政府还得安排管道工定期跑到下水道里面来清淤。

顶上垂下某种水生植物，墨绿色，像是一团虬结在一起的潮湿头发，不小心的话就会被这种鬼手般又脏又冷的东西扫在脸上。

几只老鼠吱吱叫着跑过去，但爬行者陡然从阴影中出现，扑击而出，将一只老鼠咬住，在嘴里嚼碎。那只老鼠居然比成年人的巴掌还大，但并不肥硕，反而看上去很是纤瘦，体表长了些瘤状的囊肿，或许是寄生虫的卵，但病毒和寄生虫都没办法伤到爬行者这种介于实体和灵体之间的生物。

城市的下水道实际上是另一个完整的生态圈，垃圾带来了充足的营养，潮湿的环境中，许多能够适应黑暗的动植物会在这里迅速地繁殖，最终形成一个稳定的生态体系，所以顾南明很确信，新西府的下水道里肯定会有些妖魔鬼怪，就是未必都被人发现了而已。

城市里流传着不少和下水道有关的恐怖传说，甚至形成了一个模因似的东西，被保存在收容所里——1号，【下水道的魔怪】。那实际上是一个恐怖故事，大致是讲一个女孩在下水道遇到了吃人的魔怪，听过这个故事的人会不断做和故事中相同的噩梦，反反复复，无法逃离。

但顾南明比较好奇的是他要是也看过这个故事，然后做噩梦，那梦境中的自己会不会也变成故事中的女孩形象......想想还蛮刺激的吼......

顾南明回过神，仔仔细细地在四周搜寻了一下。或许是运气好，又或许是某种冥冥中的灵性直觉，他很快就发现了墙壁上的几处弹痕和弹孔，还有一抹已经干涸的深色血迹。

顾南明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几名警察在阴暗的下水道中和鱼人不期而遇，惊慌失措之下开了枪，其中一枪击中了鱼人，让它负伤逃离，血液溅到了墙壁上......

因为疑似是要对抗某种异类生物，所以当时警察在下水道搜查时，拿的并不是普通的警员制式手枪，而是新西府的Z2手枪，“猎人”。

这玩意儿的单发威力完全是手炮级别，甚至超过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近距离射击足以杀死一头大象，如果目标是人的话，一枪下去打中躯干，整个人都碎了。没有训练过的人使用这种枪，唯一的可能就是把自己手臂震到脱臼。

顾南明挥了挥手，将爬行者招呼过来：“爬爬，闻闻这里。你要追踪的就是这个东西，能找到吗？”

爬行者凑过来，伸长了脖子往墙上嗅了嗅，然后又往血迹上舔了一舌头，砸吧砸吧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顾南明看着它，过了一会儿，爬行者又欢快地摇起了尾巴，朝着前方跑了出去，这是发现踪迹的意思，顾南明心头一喜，连忙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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