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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是什么？

这是一种完全无法被归纳，无法被解释的力量，一种......奇迹般的力量。

当女歧的那一丝神性力量也当做柴薪投入进来后，本已被压制到近乎熄灭的火焰再度暴起，烈焰组成的领域向外扩张，顾南明双臂张开，黑色的炎流从他的灵体两侧流淌出去，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火蛇摇曳着升空，钻入以太界那张无形的口中。

而后火蛇碎裂，风雪也随之凝滞。

灵性层面，那场呼啸不休暴风雪就像是突然凝成了固态一样，开始从上至下地破碎，声音被吞没下去，壮阔至极的崩塌，居然是极度安静的，就像是在真空的宇宙中观赏一场世纪大爆炸，白茫茫的天地被火光撕裂，浓烟滚滚般的黑色浊浪，一切都在化为灰烬，火星飞落如雨，一股冲击波紧随其后，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磨灭扫平。

天崩地坼！

顾南明精疲力竭，被那回弹过来的冲击波正中，意识都仿佛要像脆弱的玻璃制品那样破碎，耳畔终于听到山岳崩塌般的巨响，还有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哀嚎，那声音追逐着他，一点点钻入耳中，就像是小提琴拉出的长音。

他的意识被砸回身体中。

就像是一个没入篮筐的篮球，咚一下落地，还弹了两下，整个人都在那股震荡中眩晕过去，脑子里一团浆糊，晕乎乎的，一片黑暗......

过了不知多久，顾南明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清醒。四肢是僵硬的，眼皮子一下子睁不开，脑子里有一个讨厌的声音：“没死吧？”

又是那个黑袍怪物......

“没死......”顾南明在心底呻吟了一声，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垮了，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碎成一片片的思维凝聚起来，接着便是有些气恼：“你这回怎么不出手了？不是说不能让我死在灵使手里吗？我离当场死亡就差那么一点点！”

要不是女歧姐姐出手相助......

那怪物似乎是笑了一下，道：“不一样。上一回只是你超感知觉的触须被灵使抓住了，我只要将那截触须烧断就可以，所以很轻松。但这次却是灵使对你的整个灵体发动了袭击，我只能递过来一丝丝的力量，想要击败它并不容易。”

它道：“相比之下，在灵使读取到你的记忆之前，将你的心智体完全破坏掉反而是更轻松的事情。”

“操......”顾南明心里骂了一声，不想再说什么，没力气。

照这么说的话，其实这家伙随时可以通过这团火焰杀掉他......虽然目前它还没有表现出杀意，但真等到那时候就晚了。小命捏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并不好受，这回事不能拖，还是要尽快解决。

黑袍怪物在火焰中发出那种嘶哑的笑声，道：“能活下来还有什么不满意？杀掉了灵使，你的收获已经很大了，比你想象得更大.......”

顾南明“呵”了一声。

他进入内视之中，开始检查起自身的状态。

那股黑色的噬梦之火依然他的灵体上燃烧，灼痛感持续地传来。刚刚这么一下子的功夫，他的星光体就被烧却了大半，本来还剩下两个多月的“安全期”，现在估计不足一个月了......

不过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了点变化......那是来自于被他杀掉的灵使。

灵使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顾南明曾经遭遇过雾之子，那是一团在雾中出没的灵体，没有固定的形态，但超感视觉中还能看见它的轮廓。但灵使却更加奇妙，介乎于有无之间，连灵体上的轮廓也没有。如果说以太界是一片海洋的话，那灵使就是一抔水，但却没有消融在大海中，而是神奇地保持着自身的独立。

他的星光体残破不堪，但灵使死亡后，那团“水”浇灌在他残缺的星光体上，一丝丝冷意流动，并不像之前灵使带来的那样富有杀伤性，反而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像是灼热夏日里迎面吹来的一股凉风，将那些失去了神性力量柴薪的黑色火焰一点点扑灭。

顾南明感受着两股力量的对抗，估计最终会互相僵持下来，想要彻底将这团噬梦之火扑灭，太过理想化。而在这之外，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变化在发生，潜移默化......但具体是什么，他暂时还不清楚。

除此之外，灵使死去后，还暴露出了一个比较凝实的“坚核”，很小，但顾南明直觉地感受到，那一点微小的“坚核”才是灵使最为关键的东西，就像是水滴当中的凝结核，或许就是维持灵使存在的本质......但顾南明还没来得及琢磨，黑暗中忽然伸出来一双纤美的手掌，将灵使的核心一下子夺走。

......嗯？

顾南明疑惑地将注意力转过去。女歧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将那一团灵使的核心护在手里，警惕地看着他，像是一只护食的小松鼠。

顾南明哑然失笑。干嘛啊，我还会抢你的不成？

嗯......好像真会。

火焰安静下去，那个背后的意志又离开了。

这一次与灵使的搏杀，到底还有哪些收获，他自身有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顾南明一时间还没有很具体的印象，他还需要回头做一个更为细致的自我检查。但不是现在。他好端端的突然倒下去了，那几个女生还不知道要被吓成什么样子......不能让人家太担心。

顾南明心念微动，封印自我感知的灵锁接连解除，身体的状态信息涌入脑海，第一感觉是......冷。

灵使死了，但体温却没有这么快恢复。身体是僵硬的，心脏在颤抖，肺部挤不出力量，呼吸，呼吸.......濒死的体验。顾南明胸膛竭力起伏了几下，肌肉微微战栗，核心温度渐渐回升，然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楚夕照。

脸凑得极近，呼吸的气流能直接喷到他的脖子上，有些痒。

“......？！”顾南明一时失语，只是瞪大了眼睛，分不清心里腾起来的那股感觉到底是惊喜还是惊恐......

应该是前者，毕竟楚姑娘还挺好看的，这么一个大美女俯身抱着他，万一反应居然是惊恐岂不是说明他性取向不太正常......只不过这也太突然了，顾南明一时间有些羞涩，讨厌，偷偷占人家便宜，你想要的话明明可以直说呀......

楚夕照过了两秒左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已经醒了，抬眼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脸色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像是要冒烟一样，身上也唰地出了一层汗，红霞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耳根子处。她“呀”地惊呼了一声，声音短促，更像是在吸冷气，抱住顾南明的双手一下子松开，撑住地面，顿时就让顾南明看到了更多的风景。

楚夕照此时居然脱了上衣，上身穿的只有一件运动文胸，露出紧致美好的腹部线条，而且平时看不出来，虽然远不如林雀，但这姑娘胸部居然意外的有料，两个胖鼓鼓的小馒头，文胸的领口略低，露出汗涔涔的事业线，水珠在夕阳下像是闪着光。

顾南明眼神微微发直，然后马上充满罪恶感地挪开了视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接着顾南明才发现，楚夕照消失的上衣正盖在自己的身上。他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应该是之前体温降低的时候，楚夕照脱下来当被子给他保温的。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加宽大一点的女性衣服也盖在他身上......

顾南明不由陷入了沉思，这又是谁的.......

“醒了吗？他是不是好了？”洛明月的声音从树后传来：“那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