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九的脸色并没有因此缓和，她不是个看人下菜的主，但同样，如果让她短时间内对一个给自己留下不好印象的人改观，也是同样艰难的。

“莫先生，莫夫人，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我叫卓雅，是一名科研人员，同时也是……”

说到这的时候，卓雅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并不想提到当年的事情。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继续开口道：

“我是当年奇迹科研小组的副手。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问我。”

对方的坦诚超乎莫然和宋朝九的想象，他们对视了一眼，谁也不知道该开口问些什么。

这就好比一个人很想知道一个宝藏的下落，可真当宝藏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莫然深吸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下后开口道：

“您认识我的母亲鹿鸣吗？还有我的父亲莫铭，他们现在在哪？是不是被于宁那个变态给抓走了？”

卓雅依旧在沙发上坐着，她的姿态较宋朝九他们进来时没有丝毫的变化，面对莫然像炮珠一般连发的问题也是微微一笑，继而开口道：

“抱歉，最后一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因为我也不知道。”

莫然有些生气了，他眉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宋朝九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虽然事情牵涉到他的父母，但关于奇迹的这个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一蹴而就。

“那换个问题吧，你能告诉我们奇迹的目的是什么吗？”

卓雅想了想，回答道，“是从未来的时空得到力量，继而改写历史。”

宋朝九有些被吓到了，她有想过于宁是个疯狂的人，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的疯狂。

从未来的时空获取力量也就算了，改写历史？这真的能实现吗？

还有，如果他真的想改变历史，去过去的时空岂不是更好？

卓雅摇了摇头，否定了宋朝九的想法。

“你不了解于宁，他是个很聪明也很疯狂的男人，过去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挑战力，他想去未来的时空做王，想长生不老，然后永远站在宇宙的最高处。”

宋朝九哑然了，于宁的想法，果然足够疯狂，她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在实验室里见到的于宁是人造人的状态了。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人造人也勉强算的上是一种“永生”的人类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眼见宋朝九陷入了震惊，卓雅似乎并不奇怪，而是继续开口发问道，就好像于宁做的事并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而是像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的小事。

宋朝九已经问不出什么问题了，因为哪怕发达如科技城，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兽人“永生”的事情。不是他们并不畏惧死亡，而是他们很清楚，当所有的兽人迎来永生的那一天，实际上也是他们面临毁灭最近的那一天。

因为永生就意味着停滞不前，而科技城所蕴含的能量，根本不足以供养越来越多的子民。

“他成功了吗？”

忽然，莫然开口发问，问出的也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问题，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的卓雅也是一怔，继而才回答道：

“当然没有。”

莫然的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意识到了于宁是个多么危险的人物。假如有一天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那不管对哪个时空的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但卓雅似乎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她满不在乎的开口：

“虽然他现在没有成功，但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到时候，整个时空的历史，都会被他改写。”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危言耸听？”宋朝九有些生气了，同时她也有些担心于宁的本事她见识过，如果他是一个只有梦想没有能力的人，恐怕她也不会如此生气，但偏偏那个人的才华配得上他的疯狂，这就有些让人不得不忌惮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卓雅耸耸肩，丝毫没有把宋朝九的不悦放在眼里。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莫然思考了一会后才继续开口：

“卓雅小姐，我想我可能有更多的问题去问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两个要求：一，我们要调查所有有关奇迹的事情，这个过程中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二，你能不能……把你的帽子拿下来？”

说后面一句话时，莫然微微停顿了一下，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个请求有些太过于私人了。

宋朝九的心里却十分赞成他这么做，她早就看卓雅的这顶帽子不顺眼了，她又不是大明星，干嘛要时时刻刻的带着帽子，看着怪压抑的。

卓雅愣了一秒，就在莫然以为她确实不方便的时候，她落落大方的开口：

“第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因为我也是当年事情的受害者。但第二个嘛……”

她顿了顿，继而手搭上了自己的帽子，苦笑一声道：

“可能我不能答应你第二个要求了，因为我的容貌严重受损，我怕摘下帽子会吓到你们。”

原来是这个原因，宋朝九的心中忍不住开始同情这个傲慢的女人了，同时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她坐直了身子，飞快的说道：

“没关系的，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们面前把帽子拿下来，毕竟这样你也很压抑，不是吗？”

卓雅笑了，笑的很灿烂，她点点头，显然是很同意宋朝九的说法。但为了尊重起见，她还是没有立刻将头上的帽子拿下来，而是看向了旁边的莫然。

在莫然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也不介意后，卓雅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宋朝九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只见卓雅露出的那半张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恐怖惊悚，而是布满了像鱼鳞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透着明亮的浅蓝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就像是一件宝物那样。

“怎么了？被吓到了吗？我就知道我这个样子是见不得人的。”卓雅看到宋朝九的反应，自嘲的摸着脸笑了笑，紧接着要把帽子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