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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进来。”安浔唇角上扬,微微呼出口气后又将那棋子捡了起来。
她与以前的安浔差别太大,总会面对同样的问题。
该来的永远不会缺席。
“施主。”老和尚拿着一根法杖,红色的袈裟显的他颇有几分烟火起。
“大师何须多礼?”安浔淡定的将刚刚拿枚没有落子的棋落下。
“施主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老和尚垂眸,额间金莲带着一颗朱砂痣,与他现在的皮囊极其不符。
安浔轻笑,袖袍微挥,四周下人被屏退,只留下这石桌上的棋盘和香茶,“方丈所言诧异,我的对手是我自己,又何来堵死一说。”
老和尚摇摇头,下垂的眼睑可见曾经的风华,“正因为对手是施主您自己,所以才会堵死,施主不防在仔细看看这棋盘。”
他不过是随眼一瞥,便能敲出其中关键,此人不可小视,安浔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心中却是越发警惕。
换做别人定会觉得她从容不迫,但她面对的人是佛均。
佛均缓缓走到她面前,自觉的拿起茶盏,“施主好气魄。”其实安浔的反应已经在他意料之外,若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还会发什么脾气。
安浔看着整盘棋局,手指轻轻摩擦,对于佛均这样的不问自取并没有什么别的态度。
他很自信,认为这茶就是给他准备的,正如对她的感觉一样,势在必得。
“方丈缪赞了。”安浔眯起眼,果真发现黑白棋互相牵制,后面的棋子无论下哪,她都赢不了。
“施主不问我刚刚为何说那句话?”佛均坐在石凳面前,袖子拂过棋局,一百零八颗棋子腾空,一个个整整齐齐的落在棋盘上。
焕然一新。
安浔不动生色,似并没有被他威胁。
“方丈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若不想说,只怕问了也是徒劳,寒水寺离这里近千里远,我相信你不会白跑一趟。”安浔冷静下来后,比佛均的定性还要强上一层。
佛均轻笑,棋盘上的棋子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这棋是死物,人是活物,我先前认为这是死局,便给你带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但若施主换一个角度想,这盘棋,也许就是共赢。”佛均的法杖上坠了十来颗舍利子,不用触碰,光是看着就镇定人心。
似是被洗涤,万物归于静。
安浔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大师说什么,自然也就是什么。”左右不过,她都不是主动的那一个。
“施主似乎想的很开。”佛均轻轻抿了一口茶,干涩的唇渐渐湿润。
安浔看着他的眼睛,心微微震了震。
金光闪现,佛怒唐莲,他在读心。
安浔手腕翻转,银针刷刷刷射出,佛均身形鬼魅,先前的和平安宁似是幻梦。
气氛瞬间变的危机,火花四溅。
“我自然想的开。”安浔看着佛均冷笑,浑身气势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可以请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喝茶,但这不代表她允许别人无限度的伤害她。
是佛均先动的手。
“方丈似乎对自己的定位不太准确。”安浔四步连合,纤细的手掐住了佛均的脖子。
血蛊从扳指里飞出。
将武功,安浔不一定比佛均弱,讲身份,安浔是这天临的郡主,他佛均不过是一个寒水寺的主持。
就算他将她不是安浔的事情说出去,这天下又有几人会相信这么荒唐的事?
佛均缓缓闭上了眼,背挺的笔直,丝毫没有畏惧,他知道,安浔对他没有杀心。
“老衲言尽于此。”他勾唇,眉间朱砂散出光来,安浔手掌一空,佛均的身影便后退出离安浔三米的地方。
速度快的让咋舌。
安浔甚至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迈的步子。
“方丈请便。”安浔似笑非笑,桌子上的两个茶杯裂开,水花四溅,这注定是一个不愉快的开端。
佛均双眼微眯,干巴巴的皮肤皱到一起,手指在自己的法杖上摩擦。
什么都没说,答案却都在心中。
“明年的八月十五之前,若施主愿意,就来寒水寺罢。”红色的袈裟被风吹起,脖子上挂的那几串佛珠散出光来。
安浔睫毛颤了颤,呼出的气意外的凉。
他做了什么?
窒息感从心口蔓延,像是五脏六腑都被锁紧,体内与鹭舒江苏先前拥有的感应在此时被隔断。
“你做了什么?”安浔一个踉跄手扶住石桌,勉强让自己站稳。
佛均手腕翻转,真气从他体内打出,安浔扑通一声跌在地上,连站起来都十分勉强。
“施主不该出现在这里,老衲只是送施主回到自己的地方,紫城星位移,天下必乱。”佛均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木鱼声回响在四周,敲的人头皮发麻。
七只血蛊被安浔用内力催出,连着风都带了几分血腥。
是利刃,是无所畏惧。
早知她违反天地常理,送她到这里来的是他们,现在要送走她的也是他们。
凭什么?
“我看你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安浔动了狠,武圣的威严直接炸开,连着那石桌都一起被碾了一个粉碎。
安浔袖袍翻飞,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佛均法杖重重垂地,一声响地面便裂开一道大沟,可其起功力深厚。
“老衲以为施主会明白。”他不冷不淡,眉眼间自透露着一股慈悲,偏偏这慈悲是安浔最看不得的。
她需要何人来可怜?走到如今这一步,无人问她遭遇了什么,只看到她面前的风光。
安浔咬紧牙关,杀意从心里腾然升起。
“明白个屁。”安浔手腕间暗器不断,用真气控制着血蝶,强大的意念让佛均都有些意外。
本是好好一个苗子,可心中已有了魔召。
就算鹭舒江帮她压制过体内气息,却还是免不了杀戮。
他对这样的异世者本没有多大的在意,但出现了极凶之气在这天临。
他若在袖手旁观,就往为寒水寺的方丈了。
在凡人眼里,寒水寺不过是一坐普通寺庙,但历代皇帝却知道,寒水寺是天临龙脉的核心之处。
一草一木都带着风水格局,一不注意就会就会改变天临的气运。
泱泱大国,终有弱处,藏深山老林,隐隐于世也。
安浔血液逆流,双眸赤红,脸庞两边白色符文显现,衣袍被狂风吹起,呜啦啦的响。
冰肌玉骨,逆世而行。
佛均眯起双眸,面色渐渐冰凉。
安浔现在这模样,恐怕不止是极凶,而是魔气。
天临建国几百年,魔早就被他们度化干净,安浔身上这魔气是从她本身的魂魄而来。
异世之鬼修炼的东西,断然不会往正道上走。
安浔红瞳默然,看着佛均像是在看着死人。
佛均法杖上的舍利子从上面飞出,每一颗都打在安浔的穴位上,像是要把她从这具身体里打出来。
时间鬼混本是阴间归管,安浔上辈子厌气太重,终而成了厉鬼,这具身子里有真龙血脉,极阴和极阳的结合,意外的将她身上的怨变成了内里。
别人的丹田是具武之力,安浔的丹田里是阴丹,在加上鹭舒江的冰丝蛊和她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造就了现在的安浔。
若她放下心事也就罢了,在这样危险的边缘,她内心混沌,对善恶没有概念,入魔不过是一念之差。
佛均嘴里的念经声越来越大,安浔嘴角的血想是断了线的珠子,不一会就将她衣襟给染了个湿透。
夏萧和夏洛在树上时就被佛均用内力制服住,两个人软绵绵的躺在树枝上,若不是还有鼻息,定会以为这两人性命堪忧。
安浔指尖发颤,前些日子的内伤还没好,今日便遭受了这样的打击,伤了元气,只怕没个一年半载养不回来。
佛均手指捏紧了法杖,舍利子与血蛊交缠。
“砰。”一颗舍利子破裂,佛均后退了两步,脸色阴沉,看着安浔似是在斥责她冥顽不灵。
安浔额头落下汗珠,看到剩下的舍利子露出笑容。
只要能破开,就可以有一线生机。
体内的血液滚烫,像是炽热岩浆。
佛均忍着痛像前,看安浔的眼神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她是怪物,是妖孽,是业障,不同与世人都东西,都该消除。
佛均一掌袭来,安浔用意念打破自己体内的压制,皇宫里的鹭舒江心口一痛,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别的东西。
单单处理一个安浔已经是麻烦,佛均不想和鹭舒江对上。
数十只血蛊燃烧着安浔的寿命,周身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舍利子朝安浔脑门飞去。
安浔一个侧翻躲过,另外两颗却直接打穿了她的肩膀,衣裳成了血色,安浔喘着粗气,依旧没有顺从的意思。
誉王府的斐连珏眼皮一跳,忽然心神不宁,老管家端着鸡汤过来,却发现斐连珏皱着眉,眼眶湿润。
“王爷,这是怎么了?”斐连珏落泪,简直比天生掉馅饼还要荒唐。
悲戚从心里蔓延,斐连珏眯起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很想看看安浔。
安浔艰难的抬起手,手腕外的暗器已经用光,只剩下软靴里的匕首。
她手指蜷缩,每动一下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牵动了她全身的神经。
“你若诚心悔改,老衲许会为你诵经超度,若在挣扎下去,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佛均剩下的舍利子虽然穿过的安浔都躯体,可却光滑依旧,滴血未沾,正似那世间的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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