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你来的？”

只一句话脱口，南希就发觉，顾晴空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的顾晴空，即便是被他们怀疑，也没有用这样平静冷漠的语气说过话。她印象中的顾晴空，总是笑嘻嘻的，一派阳光天真模样。而此时的顾晴空，就好像连心都被冷水浇透了。

南希没有直接做出回答，出去把丢在床上的外套拿起来，无意间看了一眼，她错愕地发现，顾晴空的外套上破开了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不像是被树枝什么的刮破的，倒像是……被人撕开的。

她重新看向凌乱的床铺，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南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那件外套丢进脏衣篓，寻了条毯子回到浴室，将顾晴空包裹起来带回卧房。

顾晴空的身上凉透了，如果不是偶尔眨一下眼，南希会怀疑她已经死了。

对着这样陌生的顾晴空，南希心里有些难过。

她安置好顾晴空，打内线叫了一碗热汤。热汤端到顾晴空面前，她没有拒绝，麻木地喝着，喝完，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南希用吹风机吹干她的头发，越发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只是一具名为顾晴空的精致人偶，她的魂魄已经在昨天的某个时刻飞到九霄云外，至今不曾归来。

“我们走吧。”这是顾晴空回过神之后，对南希说的第一句话。

“走？去哪里？”南希下意识问。

“回国，”顾晴空用陈述事实的平静语气说，“他让你来，是为了看着我回国吧。”

“不能说是‘看’……”南希无力辩解着。

顾晴空不是她押解的犯人，不过沈非责令她把顾晴空送回国，倒是不容扭曲的事实。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任性了。”

顾晴空看破了南希的为难，轻轻说道：“南希，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啦……”南希笑着回答，她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此时顾晴空的模样，比之前独自跑到M国时更让她担心。

“我们走吧。”

南希让附近服装店送来一堆适合顾晴空这个年龄女孩子的衣服，顾晴空从中随便抓了一件，去卫生间换上时才发现那是一条露肩设计的白色镂空花连体裤。

她把头发简单扎起来，套上连体裤，镜子里的她俏皮又精致，她却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南希说：“晴空，你还没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走。因为你是偷偷潜入M国，护照上没有你的入境记录，我们得先回C国去。”

M国的警报并没有解除，街上时不时能遇到抢劫事件。

顾晴空站在酒店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看着街另一头一个刚抢得财物的抢匪迅速奔赴远方，可是没跑出多远，这个运气差的家伙就被闻声而来的警察举枪击毙。

被抢走财物女人的尖叫声，久久地在街头回荡。

南希叹了一口气，说：“晴空你看，M国余乱未消，这样走出去太危险了。”

“那我们就先回C国。”顾晴空说。

“你得先吃饭，你昨晚就没吃饭，今天再不吃饭，胃会饿坏的！”南希坚持。

“谁告诉你我昨晚没吃饭？”顾晴空条件反射似的问道。

随即，她便知道了答案。

当然是沈非，沈非告诉南希，她一夜都没有出去，当然也没有吃饭。

顾晴空冷冷地笑了一下。

南希看见，心里越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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