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上车？”傅墨琛声音冰冷。

我慢腾腾挪脚，往车里钻，开车的是吴秘书。

傅墨琛坐在左边，他抿唇看向窗外，侧颜紧绷。

莫名地，他好像有些不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挺纳闷的。

傅墨琛侧头，瞥我一眼，无声地看向窗外，一副不爱搭理我的模样。

我尴尬地扯扯唇。

好在吴秘书会做人，回头，微笑着打圆场：

“本来傅总是去店里接您的，一问员工，说您中午跟一个很高的，长得有些痞帅的男人离开。

傅总拿出叶总的照片，员工就是他，傅总就猜到叶总会送您到这里。”

难怪了……

我本来是想解释的，细细一想，这一趟是去查许小倩的事。

他要是知道，保不准会数落我几句。

我干脆把话咽回去，没看傅墨琛黑沉的脸，识趣地闭嘴。

一整晚，傅墨琛没说一句话。

关灯后，帘布那边，低沉的嗓音传来：

“下次不要和叶无单独出去。”

我拧眉，刚酝酿的睡意瞬间消失殆尽。

我盘腿坐起，看向帘布那边。

这帘布薄，隐约能看到大床中央隆起，傅墨琛两只手放在脑后。

“为什么啊？”我不满地喃喃。

那边冷哼两声：

“现在特殊时期，别给她抓到把柄。”

我恍然，勉强接受了，重新钻回被窝。

不说名字，我也知道那个‘她’是谁。

隔天醒来，餐桌上，林姨给我盛的粥不再是四分之一。

我搅动两下，碗里鲜虾的数量异常多。

我扯唇，心情难得的好。

然而，我也没好多久，今天得去一趟监狱。

我特意喊上左笑，她身体恢复得快。

耀眼的红色玛莎拉蒂旁，她穿着紧身皮裤黑色皮衣，完美的曲线勾勒出来。

我上车，左笑冷不防地看我：

“等两天不行啊，就这么急着去？”

我苦笑两声。

“再不去，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

找到婆婆是迟早的事，和她交易这事也不能拖。

在这之前，该做的我都要做，不刺一刺陈明飞。

不扒他两层皮，我不甘心。

左笑叹了口气，手指点我额头：

“你啊，就是苦久了，想找点乐子。”

我愣了愣，又笑。

到了监狱，我填探监信息。

隔着一片玻璃，我又坐到陈明飞对面。

他比我上次见他时还憔悴，脸瘦了一整圈，病恹恹的模样，我看得浑身舒畅。

我把婆婆的事简单一提，讲她捡垃圾桶的东西吃，稍稍添油加醋。

陈明飞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早炸开锅，挣扎着手铐，发出哐哐的声音，眼里满是绝望。

“她以前不这样的，小时候总把最好吃的先给我，脾气也没现在这么泼。”

陈明飞提起婆婆，唇斜向上勾起，眼一眯，学着婆婆少有的慈笑，再看向我时，眼珠子瞪得浑圆，笑容异常诡异。

“当时娶你，她就和我说，你这女人一看就好欺负。家里有对活死人父母，你手上的钱也好拿。再者，当时也有特殊情况，所以才和你那么早求婚。

那时，我也没想过能这么早结婚，纯粹是跟人交易，早点娶你能拿一笔钱，一百万吧。”

陈明飞提起以前的事，多少和之前他说的有些出入。

以前他还有骗我的理由，现在到这份上，反倒是把实话全说了……

我表面镇定，心脏像是被毒蛇咬过，脑海里全是陈明飞一点点设计，绞尽脑汁把我骗进婚姻的过程。

他和谁交易我不清楚，大抵是赌约之类吧。

嗯，我猜的。

陈明飞娶我，他跟我的爱情，至始至终都是从钱出发，婚姻于他而言，只是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

所以那时，他才会如此放肆跟刘莹莹滚床单……

当时的我，还单纯地以为他是太过爱我。

这么一算，原来我不止被贩卖一次，前后加一块儿是两次。

呵，够惨了。

陈明飞回忆起往常的事，嘴角多了几抹讥笑。他沦落到这地步，反倒是更傲慢起来了：

“刘莹莹呢？在哪里被男人干？”

字句肮脏，我听得反感，左笑厌恶地呸了一声。

“问你呢，沈沁，她一十八线开外小明星，不靠男人她能活？”

我冷笑两声：

“她好着呢，榜上大款了，那男人不仅帅还有钱，前些天她发微博说自己怀孕了，双胞胎来着。”

陈明飞满脸不信，眼珠子瞪得浑圆。

我乐了。

在监狱外就有这点好处，信息不对等。

就算我瞎编，陈明飞没有信息来源，不信也得信。

“那男人当时乐了，说生下小孩后，打算把她这十八线开外小明星扶起来，已经准备投资一部剧给她演。”

陈明飞是什么人？

他现在沦落到蹲监狱，不就是想打听打听别人，生怕别人过得风生水起，偏偏他一个人惨。

可我偏不顺他意。

陈明飞很快怒了，脸红脖子粗，拽起拳头往玻璃上砸得哐当响。

有狱警冷脸跑来，警告他冷静，我扯扯唇，拉着左笑往外走。

“下次你要来，还叫上我，别憋着。”

上了车，左笑担忧看我。

我坐上副驾驶，满脑子都是陈明飞龇牙咧嘴的脸：

“没有下次了。”

左笑不明所以，我慢慢跟她讲了全部，她不爽地捶着方向盘：

“那你是准备找人把他捞出来？”

我应声，冷笑两声：

“捞出来是没错，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他想出来也行，得在我爸坟前下跪！”我咬牙切齿。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他出狱前必须做的事！

左笑车开得极快，我好几次想问她纪远最近工作的事情，想知道她有没有再拿钱给他。

但我盯着左笑的侧脸，没问。

我干脆问了别的，左笑勾着唇和我一一细说，心情极好的模样。

开到店门口时，她倏然道：

“我现在就是等他开口，他要，我就给。钱，人脉，这些都可以。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会疲惫，但十年过去了，我对他的爱是每天都比前天多一点点。”

（身体不舒服，肠胃炎犯了，今天更新一章哈，明后天各四章。晚安。）

晚上回家，我浏览网页时，无意间看到一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