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琛带我来的宴会不小，大部分是公司职员，也有很多高管上层。

他刚入场，周围的员工都围上来，他也不摆架子，一个不落地回着酒。

我眼尖地看到经理和李姐激动地走上来，说着寒暄的话，敬完酒后看我的眼神异样。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我跟傅墨琛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我局促地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站在傅墨琛身后，这种感觉想想都后怕。

他拉住我手腕往里走，忽略周围异样打量的眼神，跟公司高层交流时也毫不顾忌地带我，又刻意提我名字。

“这是沈沁，我挺看好的员工。”

他低沉嗓音喊我名字，听得我耳朵微微发痒。

这场景我亲身经历过，不同的人不同的物，上次是叶无，这次傅墨琛带我又是另一种感觉。

更加正式。

高层的人第一次见我，可他们熟傅墨琛，听出他话语里的刻意，又卖他面子，就多看了我几眼。

我挺急促的。

转了一圈，傅墨琛一个高层都不落，从服务员盘子里端了杯红酒，轻抿一口，她斜睨我：

“很紧张？”

我摇头，他刚刚跟高层侃侃而谈，没想到背着他，我轻吞口水的动作也能被他发现。

他往里走，像个老师一样给我介绍都是公司的谁，给我做功课。

宴会有些吵闹我有些听不清，他又微弯腰，今晚的他温柔得我不敢相信。

等到后来，我跟他关系好了，清醒时才知道原来只是一场假象……

我耐心听着，不知不觉跟着傅墨琛往角落里走。

他黑眸灼灼看我，拿高脚酒杯碰我的杯子。

哐当一声，清脆悦耳。

“恭喜你，通过考核了。”

我震惊，反应两秒，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一种叫兴奋的情绪冲向我的大脑皮层。

傅墨琛说过邹丽的事情结束后，才开始对我进行合同的考核。

难道是这段时间，我对陈老夫人做的事？

我眼睛发亮地盯他，无声地询问，他微抬精致的下巴，神采奕奕，微点头。

我激动地想跳想叫，奈何这是公众场合，我所有的情绪只能表现在脸上。

我唇角上翘的弧度越来越大，牙齿全都露了出来，笑得跟个得了糖的傻子。

我笑着笑着，鼻间一酸，所以的委屈袭来，我又想哭。

最接近兴奋的那一刻，才是最能感知辛苦的。

“你好好想想，想你最想做什么，等工程项目结束我可以帮你。”

傅墨琛低醇的语调，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可在我耳边却宛如天籁之音。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乱动造反的小孩，某天终于意识到要成熟，拼命做作业打扫卫生，只想得到父亲一个肯定的点头，临睡前意外得到了父亲的拥抱。

我挺直腰杆子想说很多感谢的话，最终哽咽地喉结上下滚动，只蹦出一个好字。

真正激动的时候，心脏跳动太快，血液冲击向大脑，此时都是语无伦次的。

又有人来邀请傅墨琛去喝酒，刚到的时候场子就很热了，傅墨琛刚坐下，周围的人就围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笙辉的场子。

是傅墨琛在官场外的一些朋友，都是富二代、官二代、矿二代之类的。

他们和傅墨琛说说笑笑，又刻意打量我：

“琛哥，哟，这是嫂子？”

傅墨琛摇头，接过递来的酒抿了一口，说了句是职员，挺不错的。

不知道场子里是谁，又大喊了句：

“职员啊，那就是秘书了。我都懂啊，有事儿干秘书，没事儿秘书干。”

我脸红耳燥，想发火，又硬生生憋着。

这些人都爱玩，家庭背景硬，估计和傅墨琛关系不错，开的玩笑尺度都挺大的。

傅墨琛也不跟着笑，就神色清淡地坐着。

中途玩得开了，傅墨琛凑巧事情忙，手机响了到走廊接电话。

这群人爱玩是爱玩，可圈子很干净，从我进来到现在都没点过小姐。

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话题就提到了许小倩身上。

是穿黑色潮牌外套的富二代喝醉了，喃喃着说到最近娱乐圈的事，那男人语气挺狂妄的。

“本来想点许小倩玩玩的，那女人看着单纯啊，这年头两条腿的女人好找，清纯的妹子难得咯。”

又有人附和，说不是说最近被人嫉妒给毁容了吗？挺可惜的，读书那会儿她就挺漂亮的。

我的视线往那男人看去，听旁人叫黑哥，个子挺高的。一身奢侈品牌，和左笑有得一拼。

我凑过去，小声地问：“你认识小倩？”

黑哥瞥我一眼，得意洋洋的语气。

“她跟我高中同学，人挺文静的。那个时候学校很多人追她啊，她挺傲气的谁都不搭理，不过我好像一直没见她谈恋爱。”

“有啊，不是那谁吗？”立刻有个喝醉的男人回应，打了一个响嗝：

“她不是和李念好过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有人讨论起来，说李念是许小倩的男朋友不是什么秘密，在场喝酒的人好像都清楚，那时两人经常跑酒店，差点搞出了个孩子。

中间好像出了个什么意外，李念就和许小倩分了。接着傅墨琛就开始和许小倩好，那时三个人还闹得挺严重的也见血了，但至始至终没人清楚是什么事。

我暗暗捏紧酒杯，心里波涛汹涌。

没想到三人渊源那么深，傅墨琛怎么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黑哥喝了口啤酒，又继续侃侃而谈。

他说当时许小倩长得就很好看，脸粉粉嫩嫩的，像个瓷娃娃。

“那可不是，她是我们当时的校花啊。那时能跟她说句话都能在男生堆里炫耀几天，可惜现在毁容了。”有人插嘴。

黑哥说，许小倩人美心善，兴许是看不上同年级的人，她和一个师姐的关系非常好。

当时好到两人可以同睡一张床，穿同款衣服。

凑巧的是师姐也长得漂亮，和许小倩的乖巧清纯是截然不同的款，师姐属于有魅力型的，一个媚眼就能轻易吸引人。

高二时，男生都成熟了些，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

新学期开学再次评定校花，师姐以十票的差距微超过许小倩。

奇怪的是，隔天学校里的人就没见过师姐上学。

后来听说是师姐当晚回家被人轮了，得了应激性创伤障碍，父母跑了很多个地方治疗都无果，后来休学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师姐出事和许小倩有关，那这女人的嫉妒心该有多强……

巧的是，这段时间我和傅墨琛走得很近，许小倩都是笑眯眯地看，她没表现出异常，可我曾见过她发寒森冷的眼神。

当时的她眼眸眯成一条缝，黑沉沉的大眼睛里，像窜出两缕毒蛇的信子。

我越细想，后背一片寒凉……

傅墨琛很快回来，包厢里的人都识趣地闭了嘴，又开始喝开始闹。

隔天待在家里，黎烟问起陈明飞的事，又诧异地看我：

“刘莹莹人呢？最近都没见她出来闹了啊？”

我盯着墙上挂着的日历好几秒，算了算日子。

差不多了，那事平息了她也该出来作妖了。

晚上接到左笑电话，她叫我出来玩，陪她去个地方。

坐上车后，听她说起会所的名字。

我眼神微变。

魅夜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