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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满脸严肃，一本正经地瞪着我：

“作画哪里是急得来的事情，只要有人催，作画就失去了作画的意义！活着就是一件很慢的事，哪能急的？”

我赔礼道歉，只好委婉地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画完。

他抬头，让我留电话，好了会通知我。

离开前，我说着谢谢他的话，一付款，我呆了。

2万。

老实说，我挺肉疼的。

可也仅仅只是一秒。

毕竟，老先生手艺摆在那里。

再者，要是这画能合叶无心意，两万肯定是物超所值。

出了画馆，我松了一口气。

原本我和黎烟准备去医院看看傅墨琛，走出服装商城时。

门口处，一堆路人正围城一团，里面吵吵囔囔的，似乎在吵什么。

我本来是想直接离开，黎烟好奇地瞥了一眼，突然拽住我：

“姐，这个女生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吗？”

我停住脚步，往人群里看。

除了曾文琪，还有一个老人。

老人咿咿呀呀说着什么，嘴边流口水，她捧着一碗饭，拽着曾文琪手不放。

“吃，你吃，是虾。”

我扫了一眼那碗米饭，心咯噔一下。

饭上面的确是虾。

生的虾，壳还是青色。

虾的旁边，有一坨泥巴。

“你吃虾喜欢点酱油，快吃，你最喜欢吃下了。”

众目睽睽之下，老人拿起虾沾了点泥巴，就要往曾文琪嘴里塞。

我咽了口唾沫。

曾文琪花容失色，她肯定是惊吓到了，她呆了两秒，嫌恶地往后躲。

可惜，迟了。

老人手里的生虾泥巴，塞到她嘴边。

危机紧要关头，曾文琪脸敏锐地一撇，虾擦过白嫩的脸颊，留下一道鲜红血迹。

手指长的伤疤，赫然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全场寂静。

曾文琪的脸色如霜冻过的茄子，烤焦似的，黑紫黑紫的。

我倒吸了口凉气，这算暂时性毁容了……

虽然这种小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就算留下痕迹，凭现在的医学美容，肯定是不留疤。

但是，没半个月时间肯定不能完全恢复。

我眼眸微眯，扫了一眼她手提着的纸袋子。

维多利亚的秘密，还有几家奢侈品牌的性感文胸以及……情趣套装。

她这趟逛街，应该是给林权准备‘惊喜’的。

遇到患有痴呆的老人划伤她脸，算是意外。

这就好比，你看到很想吃的蛋糕，刚准备吃，发现上面有颗老鼠屎，你顿时觉得扫兴反胃。

“文琪，你脸疼不疼啊？”

“没事别理这人，就是个疯子。你就这样也还是美的。”

有女生围上来，递纸巾安抚。

曾文琪僵冷着脸拍掉女生的手，冷然掀着红唇，朝老人走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

她在年迈的老人面前停下，手扬起，在空中划开一个弧度。

“啪！”

很重的巴掌声，我听得耳朵泛疼！

佝偻着背的老人险些站不稳，她的嘴角鲜血滑落，痴呆地望着她，苍老的眼睛眼泪滚滚，依旧笑嘻嘻的。

“女儿，你吃啊，好吃的，你怎么不吃？”

老人浊眼笑着，她抓起虾，又往曾文琪嘴边伸。

就在我以为，这就该结束了，曾文琪应该会离开时。

黎烟突然伸长脖子，满脸震惊。

接下来的一幕，我目瞪口呆。

曾文琪突然揪住老人白发苍苍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拽。

“砰”的一声。

商场门口，万籁俱寂。

她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迟暮的老人九十度整个身体重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有没有死了……

就在我看到老人瘦削苍老的手臂动了动，庆幸她还活着时。

哪知，在众目睽睽之下，曾文琪脚两腿分开，啪一声，直接坐在老人肚子上。

老人痛苦地呜呼一声，黎烟咬着牙齿，面露惊骇之色，

她扬手，五指并紧，手扬起又落下，嘴里碎骂着脏话。

一巴掌又一巴掌，手指拽紧成拳，又捶又打

！

我惊讶地发现她手法娴熟，发力和角度都刚好。

她打人的熟练程度，没有一万遍也有一千遍。

平时她都待在林权的别墅里，我好奇的是，她是在哪里经常打人？

更加引起我注意的，是她身后的穿着奢侈、眸子透着贫穷的女生，并不是我看不起穷人。

我本身也是穷人，可像曾文琪这种家境优越，自带傲气的女生，怎么会和她玩？

从刚刚她拍掉女生手的动作，除了交易，除了有求于人，我想不出其它的。

隐隐约约，很多细微的线索，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我往里走，有人看不惯，大声囔囔谴责。

“姑娘你够了吧？再打出事了你得负全责，我拍视频录像了，都是证据。”

场面爆炸开，铺天盖地的谩骂声，直指曾文琪。

她微歪头，挺淡然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弄伤的是你们吗？哔哔哔的跟狗吠一样。都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我打人的时候你们有人出来帮吗？呵呵哒！”

“而且，我才是被伤害的一方，我打人自卫怎么了？这换个词叫为民除害！再说了，要是这疯子伤的是你们，指不定你们早拿刀捅死她了！”

我和黎烟面面相觑。

想不很多人都挺惊讶的，果然是名牌大学的尖子生，骂人逻辑挺‘强’，黑得能说成白的。

可偏偏，这些善意的人又发法反驳。

很快，她的所作所为，彻底激发了我的怒火……

她拿起翻滚在地上的虾，一手抓起几个，捏住老人的下巴，逼她张嘴，硬生生地往她嘴里塞。

老人呜呜地喊，眼珠子恐惧地转动，瑟瑟发抖。

我本来是不想管，但这一幕实在是欺人太甚！

但等我挤进去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三四个虾滑进浑身颤栗的老人口中，曾文琪捂住老人哆嗦的嘴，喉咙上下滚动，有虾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可怜的老人瑟缩着起身，扣开牙齿狂呕，她嘴里含着泥土和饭粒，看着曾文琪，她浑身恐惧得发抖颤栗。

曾文琪冷笑，她缓慢起身，抓起怯弱的老人，丢在一边。

老人恐惧地睁着眼眸，大惊失色，竟然爬到了我的脚边。

她看着周围惊呆的众人，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有些老人啊，就是喜欢倚老卖老。装疯卖傻想趁机讹人，你不搭理她，她反而想害你。非得逼我用一些不好的手段才肯清醒，我这人啊最喜欢这么玩了。”

说完，曾文琪捂着嘴笑，眼眉弯弯。

原本我还挺迷茫的，看到这么嚣张的曾文琪，我突然冷静下来了。

因为有些事情，我突然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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