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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我，眸子的冰寒转为深思，红唇嘲讽地轻勾起：

“哟，是你啊！我还愁怎么没找着你人呢。”

她还记得我？

我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一下，后背湿哒一片。

这一刻我迫切地想坚决否认，倒不是心虚害怕，是不想拖累人。

在她和我说话时，她侧头，无声地盯了左笑两秒。

那黑眸里，藏着阴鸷、森冷……和丝丝变态的兴奋感。

在她泼浓硫酸，我站出来骂她时，我就做好面对她报复的准备。初见她的第一秒，我就有种肯定的直觉，我会和这无下限的女人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后来的事情也证明，我的直觉完全对。

我咬咬牙，计划着怎么把左笑拉走，耳边响起嘲讽的轻笑。

“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最好玩的，不是看你们脸上出现恐惧后悔的表情，而是我费尽心思找的人，蹬的一下啊，她就自己出现了，好玩吧？”陈媚唇角翘得很高。

我心烦意乱地撇过头，克制暴走的脾气。

想和她正面刚，可怎么偏偏是在时机？在她的地盘上。

对视上她的眼睛，我愣了，那双微眯起的精致单凤眼，化了条精致的眼线，雾气朦胧，似能轻易勾人进去。

我咽了一口唾沫：

“我来这里不行吗？我刚刚又没认出你，我都差点就忘了你了。再者天大地大，有谁规定过我哪些地方不能去吗？”

陈媚深深看我一眼，冷笑：

“你编，继续编。”

我捏了捏身侧的包包，擦拭掉指腹沁出的冷汗。

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勾唇，缓缓开口：

“我现在全记起来了，我道歉行吗？对不起了陈媚小姐，是我人渣，有眼不识泰山。”

我道歉又弯腰，轻扬手，作势扇自己一巴掌，轻飘飘的没任何力度。

“那天回去我特意上网查了您的资料，我真佩服您，您简直是新一代的华人之光，在电影届是妥妥的一姐，许小倩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了啊。

今天来玩能再次目睹您高贵的面容，实在是我的荣幸啊。陈媚小姐，您能允许我跟您拍张合照吗？”

我瞎掰扯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相机，我那往她身边走。

轻易让人厌恶自己有很多种方法，其中两个特别好用：

一是狂妄自大，狂妄到多管闲事，管到人心烦意燥。

二是足够虚伪，虚伪得是个人就能看出。

显然，我用的是后者。

既然我不能走，那我就让她主动离开我。

陈媚嫌恶地瞥了一眼，踩着高跟鞋的脚往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警察还在这里，她应该早就一巴掌甩我脸上，骂我虚伪做作了了。

我松了一口气，后背的冷汗有增无减，我绕过好几个警察，往左笑走。

左笑还在和梁翠争执不下，周围的警察都盯着她们，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几人都被带去了警局，要录口供。

我出来得快，陈媚比我走得更早。

刚出警局，有个穿卫衣的男人站在路口，他斜着眼睛打量我好几眼。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条，见我没接，他又说是一个叫陈媚的女人给的。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指间微颤着打开。

我看清上面的五个字，一滴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下来。

“你们等死吧。”

我捏紧纸条成团，丢在地上用鞋子碾压。

站在警局门口，街边来往的行人很少，一月的风怎么这么刺骨了？

电话响起，我停住抬脚的动作，黎烟问我这么晚怎么还没回来，我让她先休息，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刚关屏幕，身后传来飘渺无力的脚步声，很轻，我心尖重重地颤。

我转身，对视上左笑呆滞无神的双眼，心疼地张开双手，环抱她在风中摇曳的纤弱身体。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警局，读大学时左笑性子直，总爱打架，每次都是小声笑着进、大声笑着出，出局子后她都最爱拉我去吃麻辣火锅。

她吃得满脸油，哈哈大笑着告诉我，人生最快乐的事情有很多，其中一件是进了局子吃火锅。

两者绝配，多酸爽？

那时的她笑得自信盎然，哪一次像现在那么手足无措与惶恐不安？

两分钟后，她轻轻推我。

我放开她，我们默契地都没有说话，安静地顺着街道走。

这种并肩走的感觉似乎又回到大学，我和她迈出

的步伐一致，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眼前的红绿灯闪动，我的耳边，传来轻喃的声音。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不能够这么做……”

我惊讶：“你全说了？”

左笑瞥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走过马路。

“那个被打的人是我的初中同学，他性格拽是拽了一点，但他人很不错的。他跟我住一个小区，见到我经常笑着和我打招呼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没人肯帮他。”

“可是……”

我满头大汗，在想该找个什么理由说服她。

她揉揉鼻子，打断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想让你劝我，我只想你给我点信心。”

过了斑马线，左笑停住脚步，她抬眸看我，挑眉，眼里是坚定与不悔：

“沁沁你想想，如果我不出手，大家都不出手，那男生怎么办？他有错，可他至于被打得那么惨吗？他被送上救护车时都要死了！我就恨当时我怎么没冲出去，现在我有了能改过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了。”

“至于那些人，我不管他们是什么背景，混哪里的，要报复什么的都尽管来吧。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变了，做错了事，伤了人还有理了？我左笑天不怕地不怕，我要是没说真话，我就不配做人！”

左笑暗暗捏了捏拳头，倔强地轻咬下唇。

路灯下，她的黑眸闪着耀眼的亮光，绚烂、斑斓。

“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出事，没事，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老娘无所畏惧！”

我愣了一下，看她下定决心的精致面孔，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是以前，我会和左笑一样，义愤填膺，全为心中的浩然正气。

可是最近短短的半年时间，我通过傅墨琛接触了林权、陈媚、黄老板、李念、张老板等等这些人……

这些人隐藏在暗处，无法无天，游走在法律边缘。

他们白天戴着伪装好的面孔微笑做人，暗地里却使着最卑鄙无耻的手段赚钱。

他们的行为不是一般的老百姓所能理解，就连我也是无意间被牵扯进去，才了解他们的冰山一角。这些人又哪是那么容易就牵制得了的？

纸条上那五个字写得清楚。

是‘你们等死吧’，不是‘你’。

左笑太单纯，她不知道进警局的那一刻，她就被盯上了……

（作者的话：这几天发烧，头痛欲裂，贼难受，仙女们记得好好休息，多穿衣服啊。谢谢你们这么美好，还来看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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