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陈明飞和我离婚，房子我可以给你们多住半年。”

婆婆眼神瞪得比铜铃还大，她朝我呸了一口唾沫，我躲不开，唾沫吐在我裤子上。

我恶心得胃翻滚，婆婆叉着腰，满是疙瘩的脸笑得夸张，得意洋洋：

“我呸，沈沁你想都不要想能离婚。你从一开始嫁进来，你就是陈家的狗，你活该要给我们陈家无条件付出！我儿子是不可能和你离婚的，你这一辈子都别能摆脱掉我们陈家人。”

婆婆臭不要脸的模样，像癞皮狗一样惹人嫌，我怕我再和她纠缠下去会吐出来。

我转身回了公司，身后，婆婆着急地喊了一声‘喂，莹莹啊？你知道怎么把明飞捞出来吗？’。

这几天过得很平静，晚上下班，左笑说请我去新开的火锅店吃饭。

刚到店里，左笑和纪远两人穿着红色情侣装。

两人非常抢眼，远远都能闻到一股恋爱的甜蜜味。

服务员很快上好了汤底，是排骨汤，很香很浓，应该味道不错。

我看着翻滚的排骨汤底直皱眉。

认识左笑好几年，我跟她吃了数不清有多少顿火锅，每次点的都是麻辣汤底。

我爱吃辣，左笑比我还嗜辣，是无辣不欢的那种。

左笑冲我眨眨眼，她拿起手机，发了微信给我：

“纪远他不能吃辣，下次我们再点辣汤底。”

我抿笑应着，细细想着，心里早炸开了锅。

不是吃不吃辣的问题，排骨汤底我也可以吃得下，只是纪远跟左笑处了几年对象，难道他还不知道左笑喜欢吃辣？

一餐下来，菜一煮好，左笑第一时间就会夹到纪远碗里，她没吃多少，纪远吃得欢。

等纪远吃饱，放下筷子玩手机，左笑才开始吃起来。

期间左笑时不时和纪远说话，纪远偶尔抿着唇应着，我这个局外人都听得出来纪远每次的‘嗯’很不走心。

只是，让我根本发不了脾气的是，这种奇怪的恋爱方式，左笑似乎乐在其中……

等纪远去洗手间时，我找到空隙，状似无意地八卦地问：

“笑笑，你刚开始，第一次是怎么跟纪远认识的？”

“高中啊，我们是隔壁学校。他先追的我，一开始我不喜欢他的，可他追我追了两年，当时还挺浪漫的，他人真的很好，那时有很多女生暗恋他呢。”

主动追的左笑？

我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我没再八卦细问。

奇怪的是，等了二十分钟，纪远还没从厕所回来。

左笑等得不耐烦了，打电话过去，刚接通没多久，她脸色垮了下来：

“啊？你回去了啊？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是有急事啊？好吧，那你去忙吧，路上小心啊。”

左笑有些尴尬和我重复了一遍，我笑笑说没事，心里暗暗对纪远埋了根刺。

我原以为这一次见到纪远，再见面会是很久，没想到隔两天我又见到他了。

那时我正在跟傅墨琛加班，是一个富家子弟开的场子。

这场子和之前去的不太同，简单的说，是很乱。

我跟在傅墨琛身后，他和其他人谈事情时，我时不时说一些场面话打好气氛。

注意到纪远时，是因为我刚好被人撞了一下，抬起头发现了角落里的他。

今天他没穿格子衬衫，黑色衬衫微挽起露出一个价格不菲的手表，微低着头，显得非常阴郁。

远远看过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阴森森的感觉。

我跟在傅墨琛身后，暗暗观察他。

纪远身边不知何时走来两个女孩，看起来像社会的太妹。

他阴冷笑着，一手捏女人的胸，摸另一个女人的臀。

他左拥一个右抱一个，我眼尖地看到他往女孩腿间摸去，女孩在他怀里笑得灿烂。

我怔怔看着，脑子很懵。

眼前的人，真的是纪远吗？

一个人，怎么可以有差别这么大的两面。

我低声跟傅墨琛说了句想去洗手间，低下头往角落里走。

擦肩而过时，一个满身奢侈品，富二代穿着的男人，淫*荡地坏笑了几声：

“纪远，你今晚选哪个女人睡？”

“我肾好，两个都可以。”

角落里传来闹哄哄的笑声，我身体一僵。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找了一个位置连拍了几张照片，才浑浑噩噩地回去找傅墨琛了。

第二天，我惯常去医院，刚走出来，就接到了黎烟的电话，她说要请我吃烧烤。

我刚到，就知道出事了。

黎烟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肿得鸡蛋般大。

我没问她怎么了，黎烟见我时不时看她，反倒和我大大方方说了。

她在做那事时，被客人的老婆找上门了。

那黄脸婆脱了高跟鞋发了疯一般猛砸她，她光着身子逃不了，硬生生挨了打。

她说着又自嘲地笑，扯到伤口时，她疼得龇牙咧嘴。

“我晚上本来还想接活的，特意花了一个小时化妆。可我这鬼样子没客人想点我，没办法我就出来吃东西了。”

怪不得，她今天化了浓妆。

和黎烟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聊到一半我直盯着她：

“你爸欠的债，还差多少？”

她咬着串串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僵硬：

“早着呢，要还到二十八。”

十七岁到二十八，女孩最好的年华，黎烟全部葬送在夜店。

“上次我转给你的钱，你还了多少？”我斟酌着，试探地问。

她恍惚，明白我意思后，勉强扯出一抹弧度：

“沈姐，我知道你意思，你没给少我。上次我也没做什么，你给的很多了。”

她垂了垂眸子，眼眸黯淡：

“我全部存银行卡了，沈姐，我真的感谢你。其实做什么都好，只要我能少接触一些男的，少做一些那种事情，我就知足了。”

我叹了口气，心窝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上一次傅墨琛问我，不累吗？你怎么活下去的？

和黎烟一比，老天对我够好了。

黎烟心情不好，喝得多了，她罕见得有些多话：

“沈沁姐，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上次在咖啡屋你请我喝的奶茶，真的很好喝啊。原来奶茶贵点的，真的和便宜的不一样。”

“你没喝过？”

那天的奶茶三十五元。

她混那个场合，小姐们接完活后，会约着出去玩吃点宵夜吧？

她摇摇头，梨涡浅浅，笑得腼腆：

“三块四块街边的奶茶就够了，解解馋就好，七八块的我很少喝。二三十一杯的，我算了算，可以买八九杯三四块的，我没舍得。”

“你可以适当放松一下自己，别太累了。”话语平静，我心凉得发紧。

“嗯，我知道的沈姐，等我把债还完了，我再去买一杯试试味道。”

黎烟轻轻说着，夜晚的风很凉，我心尖更凉。

“会好的，以后都会好的。”我伸手拍拍她的背。

她身子一僵，笑得像个孩子，笑着笑着红了眼眶：

“嗯，沈姐，我们都会好的。”

我没说话，我看得清楚，她眼底藏着很深的绝望……

快吃完时，黎烟拿出手机滑动两下：

“沈姐，上次我发给视频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刘莹莹？”

我轻点头，黎烟把手机递给我：

“我上次去其他场子找活，偷拍了这个，觉得对你有用。”

我接过，看着视频，瞪大眼眸，十指冰凉。

刘莹莹和叶无？

屏幕里，让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