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叔一脸满意地说道：“这批孩子还不错呢。”

院长在旁边笑得脸上像是开了朵花：“是啊。”

如果忽略他们脸上笑容里带有的阴森莫测的神情，这对话就像是两个朴实的农民挽着裤脚在田边讨论自己精心种下的庄稼。

回到教室之后，肖老师在讲台上笑着说道：“今天考试了哦，小朋友们准备好了吗？”

台下的小孩子们整整齐齐，奶声奶气地回答：“准备好了。”

据说这个孤儿院里每年都会有一次考试。

这个孤儿院虽然看起来寒酸，可是大概是秉承着穷什么也不能穷教育的理念，六岁以上的孩子每天都安排着课程。

教的内容不算简单，却也和外面的应试教育不一样。

更多的是考脑力和记忆的题目，像是更注重开发大脑。

随着院子里铃声的响起，肖老师在讲台上开始分发试卷。

每一孩子的脸上都是一副紧张而又期待的神情。

林帜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教室里光线不太好，显得有些昏暗，而课桌椅看起来年代十分久远了，课桌的木头被氧化成了深褐色的，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被磨得包浆，看起来油光水滑的。

椅子也不太结实了，身体稍微动作重一点都能听到老旧的椅子上发出的“吱嘎”声。

林帜低头看了一眼桌面，视线就被吸引住了，桌面上布满了涂鸦和刻痕，看起来都是小孩子的手笔，应该是哪个小孩子上课无聊随手乱画的。

但是这些刻痕和涂鸦被岁月的摩擦磨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应该是很久以前，还没被控制心智的孩子留下的。

林帜盯着课桌的桌面仔细辨认那些痕迹。

桌子右下角都是刻着一个小孩子的碎碎念，看得出来是一个调皮得让人头疼的孩子。

“今天又被罚站了，不就和那个菜牙打了一架嘛。”

“耶，今天偷偷把皮皮绊倒了。”

“上课真无聊。”

“老子不想上课。”

林帜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想，这个孩子真是既讨厌又嚣张，就像......

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单游那一张嚣张跋扈的脸，小时候的单游，应该就是这样没法没天，调皮捣蛋。

他接着看下去，末尾是一句“略略略”，然后画着一个鬼脸的表情，那个鬼脸就是很简单的简笔画，一个圆圈代表脑袋，两只眼睛，嘴巴吐着舌头。

只是年代太久看不太清了，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一团乱画的线条。

这时，试卷发到了自己的手上，林帜也从课桌上收回试卷。

试题对于读过书的成年人来说，并不算难。

林帜摊开了洁白的试卷，刚想动笔，这时，一个小小的纸团从斜后方扔了过来，掉在林帜的试卷上，滚了几滚。

他下意识地回头往单游的座位看过去，只见单游朝他飞快地眨了眨漆黑的眼睛。

林帜环顾四周，没人注意，就悄悄打开了纸团。

上面张牙舞爪地写着：“别考满分。”

林帜当下就明白单游的意思了，这场考试，明显就是一场选拔，可是选拔什么，就不好说了。

也不知道考得太好或者是太坏会对应着怎么样的遭遇。

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不要考得太出挑，枪会打中出头鸟，但是也不能太差，吊车尾的会被淘汰。

那就只能当一个不能被选出来的人，才是最稳妥的。

林帜合上了纸条，却瞥见了纸条的背面似乎还画了什么，他翻过来一看，画的是一个鬼脸的表情。

林帜的心头顿时涌起了怪异的感觉，下意识地看向桌子的右下角，纸条上的鬼脸表情和刻在桌面上的表情是同一种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