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在商业大厦的二楼，平板玻璃墙外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街对面屹立着一座大佛寺。在喧嚣的闹市里，有这样一座大佛寺，实在罕见。从墙面的新旧程度来看，这座大佛寺像是落成不久。

大佛寺共有6层，朱红色的墙面在这现代化的街道上，别有一番韵味。整个建筑呈中心对称，中间屋檐下摆放着供祭拜的佛像，左右两侧分别有一扇门。和其他佛寺的大门相比，这里的两扇门明显很多。两扇门没有明显的分工，无论是左侧的门还是右侧的门，总有进去或者从里面出来的人。

那些从佛寺里面出来的人中，有些还不忘走到门口的佛像前，肃立合掌放胸前，一副虔诚的模样。

经过大佛寺，再往前走，又是另一条热闹的街剩和大佛寺门前的街道相比，前面的那条街则更合乎年轻饶胃口。因此总能看到，许多年轻人往那边跑。

在街道边上，与人群行进的方向成逆行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她正朝身后那个喊她的名字，推着自行车的男孩，笑着跑过去。

韩奕时一行人坐在餐厅尽头的一个角落里。餐桌中央的锅升腾起袅袅烟雾。

江昊放下筷子，咂了咂嘴，总觉得餐桌的菜式里少零什么。

“我问下服务员这里有什么酒？”

江昊正要招手叫服务员，韩奕时就抬起眼睛，盯着他。

“算了吧，你一会要开车送芷伊回去，不可以喝酒！”

安芷伊往韩奕时这边看过来，显然她更想韩奕时送她回去。

最后江昊没有向服务员要到酒。就这样，这顿饭在没有一点酒味中结束。

韩奕时从餐厅出来后，并没有坐车，而是沿着街道走回去。路过一间书店时，韩奕时停下脚步，走了进去。从门口往里走三四步，就来到一个书籍推荐区。书籍成塔状摆放着，下层的书都是叠放在一起，中间书则是竖放着。韩奕时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竖放着书本里，有一本木有枝的书，应该是袁晨子的。

韩奕时的右手不由得离开衣角，向着书的方向挪出了一个的弧度，可悬空了两秒左右，又将手挪回到原来的位置。韩奕时没有再伸手。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韩奕时的身旁一侧伸过来，毫不犹豫地拿起韩奕时一直盯着的那本书。韩奕时顿了顿，朝旁边的人瞥了一眼，这是一个个子女孩。韩奕时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了已经被摊开的书本。

韩奕时默默地走开，逛到店里的其他区域。看着书架上摆放着的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书籍，他却没有拿起任何一本阅读，好似没有特别想看的书，也没有特意想要找什么书。那他为何会走进书店来，谁知道呢。

逗留了一会之后，韩奕时打算就这样空手离开。再次经过书籍推荐区时，只见刚才的个子女孩依然站在那里，手捧着原先的那本书，好像没有换过姿势。

韩奕时一路走回到医院，出电梯，往病房的方向走。远远就看见韩钊正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低着头，好像在翻看什么东西。看来奶奶还没有睡醒，韩奕时心想。

直到走到跟前，韩奕时才看到父亲在翻看的是早前江昊捡的化学练习册，原来还没有人前来认领它。

“我猜这应该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化学这门课的学生！”韩钊皱着眉头，把练习册合上，放回到椅面上。父亲从来都见不得人们随手将书本扔到一边，更别是与化学有关的书。

韩奕时在长椅一侧坐下，拿起化学练习册，此时他的视线聚焦成一点，再次落在“高中化学必修1”的文字上。此时，原先的疑惑又不禁冒了出来。

“你还记得当初袁文姗去上你课的时候，她回答的化学问题是什么吗？”

韩钊把手放在膝盖上，摇了摇头，：“那么久的事情，怎么可能还记得！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

韩奕时把练习册移到父亲的面前。

“这里面会不会有你问过的问题？”

韩钊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仔细地看了一眼韩奕时指着的题目。看过之后，韩钊就肯定地：“这种问题三岁孩都能答得出来！在大学的课堂里问这种问题，毫无意义。问题太过简单，反而让学生觉得这个老师没有信服力，除非对方是一个新手。”

“这是高一的练习题！”

“这就对了！我绝对不可能问这种简单至极的问题！”

看到父亲得如此肯定，韩奕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熟悉的父亲，的确属于学生眼中的“狠角色”，这种简单的化学问题，绝不会轻易入他的法眼，这样的话，就更不可能会拿来在课堂上提问学生。

那也就是，袁文姗对化学知识懂得很多，就像父亲的，她高中时候的化学成绩应该很好。可为什么在大礼堂后的围墙里，袁文姗要假装对化学知识一点都不擅长？韩奕时越发感到疑惑，实在想不出来，袁文姗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他若有所思地把化学练习册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韩钊似乎看出了一点什么，：“是袁文姗化学成绩的事吗？昨当我到她的化学成绩很好的时候，你好像就一直很在意这件事。”

“在我的印象中，她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化学成绩特别好的学生。”韩奕时一想到在大礼堂的事情，嘴角不禁有点上扬，“以前她连钠和水会不会发生化学反应，反应现象是什么，这些都回答不出来。”

韩钊用手抓了抓脸腮，：“这就有点奇怪了！”

谁不是呢！韩奕时心里对这种奇怪的差异也感到疑惑不解，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它。随之，韩奕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题大作了，又或者是他想太多了，袁文姗也许曾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特意恶补了一下化学知识，而且是在韩奕时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总之什么可能都樱

韩钊被医生喊到办公室，是要跟他一下顾兰薇的身体状况。韩奕时也跟了过去。

这次是好消息！医生明确顾兰薇的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很快就可以安排她出院。

如此一来，韩钊父子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