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又是一场浩浩荡荡的正面对战开始了。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陶然仍然穿着她那一身红衣，站在了城墙之上，远远的朝下看过去，目光触及那一大群黑压压的身影，什么话都没说。

衣角飘扬，随着风轻轻的扬了起来，她和林知非并肩而立，那些人就这样顿住了脚步。

林知非隔得这么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很多人手里面提着的剑都忍不住掉到了地上，停在了原地，一动也没动，像是愣住了一样。

他能够理解。

你把那个人奉为信仰，什么事情都听她的，而且在她的领导之下，甚至能够看到未来的希望，并不是整天泡在这杀人的堆子里面，不是整天只能在刀尖上舔血。

可是有一天，希望忽然之间就那么破碎了，那个信仰一般的存在的人忽然之间消失了，像是个退缩的胆小鬼一样。

林知非闭上了眼睛，声音迎着风轻轻的。

“你若是想要回去的话，我也不介意，你对那些人的存在太有意义，与其就这样浪费在我身上，倒不如回去吧。”

陶然叹了口气，看着远方一片湛蓝的天空，声音飘渺。

“我当初决定为你放下一切的时候，是毅然决然的，也就没有想过我有一天还会回去，你就当我没有那个身份吧，但我就只是一个弹琵琶的戏子而已，就行了。”

陶然并未做什么，最后，这些人还是乖乖的撤了兵。

边疆的事情她也没做什么，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平息了下来。

林知非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天，城墙之上飘着的红色身影，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千军万马在她面前退下。

她始终，还是一个如同领袖一般的人物，即便已经离开那个位子很久了。

就像琵琶店的老板见到她一样，心中仍然把它奉为神明一般的存在。

有些事情一旦做过，留下的痕迹就永远不会磨灭，会像一把刀子一样，把那些记忆全都刻在心间，想忘也忘不了。

——

京城的灯节热闹的很，两个人回来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京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却恍如经过了几个春秋一样。

夜幕垂下，京城的夜晚在今天格外的热闹。

林知非和陶然这才刚没走几步，陆行就已经出现了，着实在意料之外。

他看着陶然站在了林知非身边，身上的一身红衣如此妖艳，甚至脸上还着着淡妆，一直抱着那把琵琶也放下了，不由得两眼喷火，骂骂咧咧的就走过去了。

“呵呵呵呵呵……我就说我最近一段时间在青楼，怎么没有见到她，搞了半天是你把她带回来了，你说我现在要是声音再大一点，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林公子居然带了个青楼的姑娘回去，你的名声是不是就扫地了？”

陶然一笑，百媚生，和之前判若两人。

“你试试看，周围的人会相信我是个青楼女子吗？”

陆行目光仿佛定在了陶然身上，总有一国高贵的艳丽气质在她身上，确实不像是个青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