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女子都会描个眉，画个花钿，在涂上点胭脂，加以盛装打扮。

可是陶然并没有。

她带着的面脸取了下来，头发只是轻轻的挽了起来，还有几丝碎发垂下，那双眼睛在触及到了林知非的目光之后，很快的又躲闪开来。

她像是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

她想着，只在这扇门之后看着他就好了，可是当他脱口而出那句诗的时候，陶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忍耐。

林知非笑着，像是并不意外，声音温文尔雅。

“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好看，未加修饰，就已抵得过倾国倾城之颜，我若是早些遇见你，早些听你弹琵琶就好了。”

陶然低着头，缓缓的行了个礼，她心中还是记得身份尊卑的。

“见过林公子，若是公子早些遇到我，陶然日后恐怕还是会在这里。”

她很自卑……

林知非抿唇，朗声开口，“难道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陶然立马侧开了身子，林知非把扇子收了起来，缓缓的走了进去。

屋子的格调十分简单，只是摆放着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而已，不像青楼其他女子的房间，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花花绿绿的挂了一大堆东西，看着让人心烦。

林知非皱了皱眉，总觉得这里过于简单了。

“你平时弹琵琶难道……赚不到钱吗？怎么活得如此简单，生活连一点颜色都没有。”

房间里面只是挂着两道白色的帘子，茶具也是只有一个人的，连凳子和桌子也只放了一个，床边叠着一件衣服，她身上穿着一件衣服。

其他的也就没有了。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胭脂水粉一律没有，连簪子也就只有两支。

陶然低眉，把门关上之后，声音还是压低了很多。

“我其实拿不到多少钱，钱都给了老鸨，毕竟我只是卖艺，并不……服侍男人，所以老鸨她克扣我的钱，其实也算是情理之中，而且在这里我也算有个庇护所，总比在外卖艺流浪好。”

也是。

林知非摇了摇头，真的感到心疼。

看了一眼她身上快要洗皱了的衣服，林知非心情复杂。

他实在不敢想象，他如果没有接到这个位面的任务，陶然将会是怎样结束她这的苍凉、而又无奈的一生，前半生不敢见光，后半生被折磨凌辱。

林知非直接扯了腰间的玉佩，放到了桌子上。

“以后只管把你该拿的钱拿着，老鸨要是敢找你麻烦，直接把玉佩递过去，我看如今皇室独有的玉佩，她作为一个老鸨究竟敢不敢动。”

陶然直接推了回去。

“不用了，平平淡淡就好。”

林知非走到了她的身边，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声音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你拿着，日后我会常来，你只要记住，想做什么事情就放开胆去做，人生而就是平等，我在这里也不是什么贵族的后人，不是什么世家公子，只是你的看客。”

在这里，没有身段分别，他也只是青楼看客，何来戏子身份低下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