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域名 https://m.zrrr.net xs小说 silu丝路
看着地上跪着的凌君泽,叶樟笑了笑。
“你娘怎么进的冷宫,你不知道么?”
“我娘已经知道错了。”
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反而她快要是了呢。
看着叶樟平静的脸,这话他有点说不出口。
虽然被愤怒冲昏了头,可凭着叶樟这么多年的余威,他也不敢太放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如果当时我死了,她一句知道错了,我还能活过来吗?”
凌君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东方宸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他询问的看着叶樟,叶樟冲他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让他担心。
可再次看向凌君泽时,叶樟的脸色十分的冰冷。
十来岁的少年,跪的直直的,倔强的脸,抿得紧紧的唇,浑身都透漏着绝不妥协的意思。
叶樟笑了。
“你也打算要挟我吗?”
“朕不敢。”
嘴里说的不敢,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叶樟,分明还是十分的不服气。
看着他挺的笔直的背,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知道那是疼的,不是吓的。
十来岁的小孩,叛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叶樟却不打算惯着他的臭毛病。
“你敢还是不敢,我是不管的。但我们景国的皇帝,一定是个明白是非,意志坚定的人。”
这辈子头一次体会这种小暧昧,被你给打断了,怎么能饶了你。
“惊蛰,去通知凌君希和凌君悦,明天开始去大书房上课。”
“是。”
看着惊蛰同情的目光,凌君泽心里咯噔一下,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亲政,还没有和叶樟掰腕子的实力。
自己虽然还是皇帝,可是自己登基的时候还不到五岁,现在凌君希六岁了,凌君悦都已经九岁了,也是完全可以登基的。
以前他娘是贵妃,子凭母贵做了皇帝,现在她母亲在冷宫,人家两个的娘可还都在妃位上坐着呢。
真要让这两个人得了叶樟的关照,入了大臣的眼,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凌君希身有残疾暂且不说,凌君悦可是才识过人的,曾经得到过国子监老教授们的夸奖。
只有他是三个师傅单独教的,那俩都是去上的国子监。
抬头看着叶樟没有感情的眼睛,他头上的冷汗更多了,这回就是吓得了。
“母后,儿臣,儿臣知道错了。”
“知道了就回去吧。”
“那……”那是不是让惊蛰回来啊,大书房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还有什么事?”想好了再说,老娘这会儿的心情可不算好,这么多年教了个白眼狼。
“没有了,儿臣告退。”
凌君泽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叶樟冷笑了一声:“没有天家气象。”
这样冲动易怒的性格,可不随他爹。
被人三言两语就挑起了火气,连人家特意做的局都看不出来,太让人失望了。
搅局的人走了,气氛却没办法恢复了。
东方宸看了看叶樟,伸手指了指她的手腕和脖子:“打上我的标签了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白了他一眼,叶樟笑了笑:“这样啊,那你体内还有我的血呢,怎么算?”
“娘。”
“去你的。”一个字让叶樟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差点没气了:“你可真豁得出去啊。”
“哈哈。”
笑声渐渐低下去,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管怎么掩饰,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吃了午饭,东方宸就离开了。
叶樟没有给他任何东西,也没有再叮嘱他什么。
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东方宸,叶樟的眼睛有点酸。
她身后站着红菱,铃铛搀扶着她。
程鱼跟着东方宸走了。
看着眼泪汪汪的红菱,叶樟感觉自己太坚强了。
同样送爱人去上战场,人家哭的眼睛都红了,自己居然只是稍微有点酸?
“好了,别哭了,回去吧。”看不见人影了,就是站成个望夫石也没啥用。
“娘娘,快让铃铛帮我吹吹,眼睛里进虫子了。”
不是哭的啊?
叶樟不想说话了,摆了摆手,下了城楼,上了软轿,就准备回宫了。
走到半道上,又想起来,难得出来一趟,先不回去了。
她就准备拐到兰心芝家里去看看。
离着还有两条街,叶樟就遇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儿。
她出宫并没有特意摆着太后依仗,只是像个平常的贵妇一样,并没有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
走着走着,轿子过不去了,前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
下了软轿,叶樟打算看看热闹。
惊蛰给她挤出来一个位子,走进去一看,原来是个卖艺的。
左手五块板,右手两块板,噼里啪啦打着,还挺有节凑的。
“……小道童你跳过了粉皮墙,墙上的瓦块划破了你的衣裳,有小姐心疼来缝补啊,小丫鬟看着心里慌,这是好事要成双啊~”
收起了板,两位身着浆洗的发白长衫,眉清目秀的少年,抱着拳一拱手:“多谢各位捧场。”
场子旁边还有一位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气质还能入眼,叶樟就多看了两眼。
老人垂着眼睛,坐在一把椅子上,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两个孩子是好孩子,唱的也挺不错,他要是找到以前的老东家,也能给两个孩子找个饭辙。
可他真的不像去见那家的人了。
人群里多的是夫人小姐,和爱好偏门的男子,从眼光都能看出来,没有几个人是真的喜欢听他们唱,喜欢的也不过是他们俊美的外表罢了。
他捡到这两个孩子,养到这么大了,不想让人给糟蹋了。
可他的身份和本事,也只能教会他们这个。
没等他感叹完,人群外边吵吵嚷嚷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我说,你们哪来的啊?用咱们要饭的手艺,来骗钱可说不过去。”
“是啊,你们唱的这个,咱们哪个人不会?”
“怎么,收拾干净,打扮漂亮了,就不是叫花子了?”
“你们连要饭的活都干了,咱们以后如何给大爷们解闷儿?”
但凡能沦落到街头要饭的,不是残疾,就是懒癌晚期。
所以来的这几个人,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他们这嚷嚷着一出来,就让人群自动给他们让了一条路。
左边的少年皱了皱眉,拉着右边那个,退到了老人身后。
也许是有人围观,也许是两个少年的退缩,乞丐们更加的嚣张了。
“赶紧的,哪来回哪去,别在这儿抢爷们的生意。”
“哟,难怪在这里摆场子,是想把这俩人儿卖出去吧?”
“啧啧,长的倒是挺俊的,不如跟着爷们儿,到时候给你们划块儿地儿,让你们唱,还能挣钱,多好。”
像叶樟这种深宅大院里出来的人少,大部分都是街上的街坊,对他们这些人也是无可奈何。
听他们这样说,摇了摇头就走了,说他们怕事儿怕麻烦都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说实话,景城里真正的乞丐不多,肯劳作的都能有口饭吃。
吃不上饭的,基本上都是想不劳而获的。
老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叶樟盯着他的脚看了看,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这几个乞丐。
这是位高手啊。
果然,等两个少年退回到老人身后,老人就动了。
动如脱兔,矫若游龙。
这就是叶樟的直观感受。
乞丐被打的哭爹喊娘的,留下几句场面话就跑了,叶樟一直在默默的观察这位老人。
她总觉得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这个时间,我家这两个小子,等着各位大驾光临。”
人群散了,老人和少年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就一把椅子还是隔壁店里借的。
叶樟没走,她身边就一个漂亮丫鬟,一个英俊小厮,众人摇了摇头,都走了,这种富贵人家的女人,偶尔也会做毫无底线的事。
人家把她当成了居心不良的人,倒也不错。
她这会儿,就是打算把这一老二少给带回宫的。
这两个少年唱了一段莲花落,让她有些想起前世的事了。
印象里,也有一个嗓音清透才气惊人的人,曾经陪她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
所以,她对这种有才情的少年,还是很愿意照顾一二的。
“老先生身手不错,二位高徒也唱的好,不知三位肯不肯移驾?”
“多谢夫人。”老人这才注意到叶樟,在她的眼睛和耳朵上略停了停目光。
“劣徒承蒙夫人看的起,未知夫人家在哪里?”
“我家啊,先不去我家。我推荐先生去个好去处,比这撂地演出好多了。”
这时候这些说书的唱曲儿的,还大多都是活在达官显贵的家里。
这是一种风雅。
谁家里没有几个歌姬舞娘,都不好意思请别人去家里赴宴。
就像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是一个道理,会唱曲儿唱戏的,其实是不怕吃不上饭的,只要唱的好,总会有人带回家去养着。
老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他选的地方不行。
虽然和那条达官显贵们住的街只差着两条街,可这里一般不会来什么富贵之人。
叶樟也只是想抄近路去兰心芝家,才会拐到这条街上。
“不知夫人说的地方在哪里?”
“前面那条街上,有家如意楼,先生没有去看看?”
如意楼叶樟已经很久没去了,平时她的如意连锁都是红莲在管。
一年多前,她还曾经帮助丰庆府方家大小姐摆脱了一桩不合心意的婚姻,现在那方家小姐方静怡还在东周的都城,帮她打理着生意呢。
想到这里,才想起来,一直也忘记问问红莲,这位姑娘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如意楼去过了,但他们说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了。”
这就很奇怪了,如意楼的说书先生,早在半年前就辞馆了,说是攒了点钱,回老家养老去了。
叶樟还很不舍呢,那位先生说的还挺不错的。
什么时候招了新人了?那可要去看看。
她也半年多没去过如意楼了。
“走吧,三位跟我走,先去如意楼看看。”
铃铛招了招手,不远处的软轿过来,她扶着叶樟坐好了,这才吩咐:“去如意楼。”
三个人后边跟着,两个少年有些忐忑,如意楼里听说薪水还不少呢,他们要是能在那里演唱的话,就真的太好了。
老人没有他们这么乐观,而且他不时的看一看叶樟,若有所思。
很快到了如意楼,掌柜的连忙迎了出来。
如意楼里果然已经有人在唱曲儿了。
一位年轻的小姑娘,声音还是很清脆的,旁边一位中年妇人在拉着三弦。
二人穿的都不算好,长相也只是一般,但都很干净整齐,叶樟心里就认同了一半。
“老板,这俩人是前天刚来的。咱们这个书台闲着有半年了,刚好她俩来了,我就让她们试几天,原想着过两天再告诉朵朵姑娘呢。”
“只有她们两个人吗?家里没有个男人?”
“有,我听小姑娘叫他爹,但妇人对那男人很冷淡。但每到她们唱完,那男的总会来接她们。”
掌柜的说辞,可以接受。
看这个小姑娘长相只是一般,也不会引起什么乱子,叶樟就同意了:
“留着就留着吧,谁唱不是唱呢。”
“好,我就先去和她们签个一年的合同吧。”
掌柜的走了,试唱这几天,她们是没有钱的,签了合同掌柜的才会给钱。
老人带着两个人在门外站着。
听到掌柜的叫叶樟老板,他就知道叶樟的身份了。
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叶樟,又看了看台上唱曲儿的小姑娘,摇了摇头,老人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师父,咱们不进去了吗?”
“算了,走吧,总能找到你们的去处。”
“且慢。”叶樟走了出来,叫住了是三人。
“太后。”两个少年听到老人的称呼,连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你们跟我回宫。”
坐在软轿上的叶樟,终于想起来这个老人是谁了,他是叶铭觉的长随柳庆。
在她七八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叶铭觉死了之后,他就走了。
至于他经历了什么叶樟并不知道,但看他这一身武艺,总觉得有些蹊跷。
十几年没见,他确实老了很多,但是赵氏曾经说多,他耳朵下边的脖颈上,有一块蝴蝶型的疤痕,是在赵氏和叶铭觉成亲那天晚上自己烫的。
新域名 https://m.zrrr.net xs小说 silu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