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厝猛地一惊，声音都变了调。

“这……不好吧？”

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这有什么不好，哥哥以前不也是这样抱我的吗？”

以前？可以前他是以为自己拿他当弟弟看，不会生出别的心思，可如今他们不是已经摊开说过了吗，怎么小怂包还一副不明不白的表情？

难道是没听懂他的意思？

念头刚出，又被黎厝否定，怎么可能没听懂，若是没听懂，当时在车上他吻他的时候他就该推开的，又怎么会任由他胡作非为？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

黎厝尽力压制住心中的疑惑，上前一步抱起了方枳琦。

可还没待他抱稳，方枳琦的腿就缠在了他的腰间，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全部喷在了他的颈间。

不对，这气氛实在不对。太微妙，或者说，太过暧昧。

黎厝心里晃过一个念头，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三两步到了床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他把方枳琦扔在了床上，重重的一声闷响。

“方枳琦，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厝虽然是计划好这次回来要和方枳琦摊牌，可他从来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他不想在事情尚未明朗的情况下就做出这样的事，毕竟他现在并不知道完成任务的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如果……如果最后他还是走了，那么他想留给方枳琦一个没有他存在过的世界。

他希望，他可以完整的爱上另一个人。

方枳琦听完他的话，却有些随便的笑笑，眼神里的无所谓刺得黎厝心微微的发疼。

“哥哥你不用问我的意思，你知道的，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会心甘情愿给你。”

黎厝眉心紧紧蹙起，话里都带了几分暴躁。

“你到底什么意思？”

方枳琦又笑，这次倒有些像是嘲讽。

“我本来以为你要是直接和我说，我可能还不会觉得那么难受，可是现在你非要装成这种自己想法都没有的样子，我都替你有些脸红，何必呢，你好好和我说啊，就算只是为了让你活过来，就算是一场换我们这十几年交情的交易，就算是毫无感情和尊严的结果，你知道的，我不会反抗。”

其实方枳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些尖酸刻薄的话，恶心黎厝吗？可怎么连自己也一并恶心了？

明明对方是自己默默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啊，明明对方是从小照顾爱护他的黎厝哥哥啊，不管现在黎厝对他是怎么的想法，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可他就是想说。

他宁愿将他们十几年的相处贬低成这种恶心的关系，宁愿用最刻薄的话去攻击和讽刺对方，也做不到接受自己最爱的人用这种方式来践踏他的感情和自尊。

那就把对方当作一个为了活下来不择手段不计方式的陌生人吧，现在他们之间再不存在那么多年的感情了，这样的事，好像就没那么难堪了，没有感情的开始，没有感情的结束，也就变得简单了吧。